?一缕夕阳射下,笼罩在沫吟洛的脸庞上,她一动不动,却仍是光彩照人。那一抹余晖如此鲜亮,却是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三日了,她仍是不曾醒来。不知为何,段熙尘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嘴唇干裂不曾水润。喉咙一直干燥难受亦有些许疼痛。忽地胸口一阵剧痛,双腿无力险些倒下,好在及时扶住一旁的床架。喉咙的沙疼让他重咳不已,身子犹如千万根针剑刺入一般。胸口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他站不稳脚跟直接瘫倒在地。
她的面孔最让段熙尘不舍,一丝动静不曾有过。负着与毒素的顽斗,他用尽余下的一丝力气,伸手理了理她额头的发丝。沫吟洛的状况实在是让段熙尘的情绪及身体不佳,殊不知,她受到的伤害让段熙尘的心如死了一般,亦是不知“相思醉”的毒会再度复发让他生不如死。侵蚀其身的毒素犹如梦魇将段熙尘从阳间拉向地狱,不得流转。
一阵敲门声传人耳畔。“四哥!四哥!”顾夏臻见无人开门直接推门而入,瘫倒在地的段熙尘让他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扶起他。“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你怎么来了?”
“我听子扬说沫姑娘……受了重伤,如何了?”段熙尘指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沫吟洛,“昏睡不醒。”
顾夏臻上前探了探沫吟洛的脉搏,却是丝毫没有跳动,他心一紧,“四哥……沫姑娘怕是已经……”顾夏臻字字刺入段熙尘的心中,他未言,只是难受的弯腰站在那里,落寞的身影让顾夏臻看着心寒。“是何人做的?”
段熙尘的眼睛顿变黯淡,“你的……心上人。”顾夏臻一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婉儿?!怎么会……”
“本王亲眼所见。”
“四哥,莫非你当真相信是她所为?”
“不信。”
“那……”
“大概是有何人指使她如此做。而且她当时想杀的是子扬,只是让沫吟洛挡了一剑便离去了。”段熙尘话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顾夏臻赶忙将他扶住,“四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何重咳不停?”
“不过是中了风寒罢了。”
“四哥,你就别骗我了,这怎是风寒。”他上下打量了段熙尘一周,夺过他的手腕就把了个脉,症状有些眼熟。他一惊,“‘相思醉’?!”
段熙尘不语,让顾夏臻更加确信了自己的说法,“何时染上的?”
“你不用管我,没什么大碍。”
“国师所研至毒——‘相思醉’,毙命之毒。我怎能不担心?四哥,若不是我从小学过些医术,今日看不出你这毒,你是否打算一直瞒着我们?”
“……”
“四哥,此乃剧毒,需要马上……”
“你可是近来闲得紧?!”段熙尘紧了紧嗓子厉声道。
顾夏臻明白,段熙尘自小不曾对他发过火,今日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四哥,我知道沫吟洛的死让你很伤心,但你不能耽误了自己的病情。你是一国储君,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苍生所想,莫非你想辜负父皇对你的信任?”闻此,段熙尘的眸子越发淡然,如同没有了灵魂的躯壳,“江山又如何?父皇贤才之子众多,不少我一个。”他此番说话都到了有气无力的地步,顾夏臻发现,这段日子以来段熙尘亦越发得像沫吟洛了。这般倔强。他虚弱到这种地步,看着如何让人相信他是一习武之人?
“四哥……你变了。自月妃娘娘去世之后你从未如此对一人执着过。”顾夏臻瞧着微微闭眸的段熙尘,发自内心的说了这一句话。段熙尘漠然一声叹息,“变了……就变了罢。”
顾夏臻坐回床边,望着安详的沫吟洛,“不知道这丫头到底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你这番为了她?”顾夏臻打量着沫吟洛,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等等……”他抬手在她的脖颈处捏拭几下,蓦然一笑,“这个庸医早该赶出宫去了。”
“此话怎讲?”
“沫小姐的脉搏没有动静只是表面现象,她脖颈处的大动脉仍在跳动,莫非那庸医不曾注意过?”顾夏臻怔了怔,“虽在跳动,却是不明显。那剑大概不曾伤到心脏。所以沫小姐还活着。”
“你……可有办法?”
顾夏臻叹叹,“毕竟是伤到了心脉,我学术不精,只是同师父学了些许医术便学武了。所以四哥,我不知——归心白莲可能救她?”
“归心白莲?”
“此物修复心脏,实属稀世珍宝。宫内似乎不曾有过此物,所以这药物的寻找也成了阻碍。”
段熙尘的眸顿时变得深沉,灰暗呢喃一句,“我知道在何处。”
往日冷清的萧府今日却露出格外的热闹气氛,亦或是反臣之意。
“沈将军夺你的天下我报我的仇,依此联手一同为快,自是不错。可为何要连累无辜之人?”萧闫今日的心情似乎还是不佳,显现不出他平日和气的样子。
“太子段懿足智多谋,此人若是不除怕会成了我们夺取天下的绊脚石。所以便让他同他的谋士一同除去,好省些事。”沈逸似乎为了不惜一切代价,萧闫知道此人野心颇大,留世定会祸及百姓。可若不同他联手,他也没有机会去报仇。若非他提此事,自己怕是已经快将此给抛之脑后了。萧闫面不改色地下着棋,“沈将军想的还真是周到。”
“不做些苛刻的事成不了大业。只是——对她的控制似乎还不到位,她杀了一人后竟就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