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橙在去医院的半途中接到了路飞的电话,两人在医院楼下大门口汇合,然后一起赶去了急救室。
叶衍就坐在急救室门外的长凳上,脑袋耷拉着,双肘枕在双膝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偶尔又撑坐起来,用右手轻捏捏自己的眉心。
看得出来,他有些心烦意乱。
想想当时在包厢里的情景就有些后怕,即使对方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样的情景也是叫人心惊胆战的,更何况经历此劫的人还是自己的前女友,也难怪他会如此心烦意乱了。
这样想着,秦思橙便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抬手轻拍着他的肩头,一下下,极其轻柔且极有规律地拍着,想借此让他安定下心来。
即使叶衍不抬头,但从秦思橙坐下的那一刻起,闻到她身上飘来的那股独有的香气后,他就知道是她到了。
烦躁的心顷刻间安定下来,他还是没有回头,却依赖般将脑袋枕在秦思橙的肩头上。
秦思橙微微一怔,却又如默许了一般,牵过他放置在膝盖上的大手,与他十指相扣,他很喜欢这个动作,时常握着她的手这样玩,现在她也学着这么做,心想或许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一点。
路飞没有过去打扰两人,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候急救室的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问道,“谁是蒋一心的家属。”
秦思橙闻言抬起头来,下意识地起身,然而身边的男人已经先行一步走了过去,“医生,我是她的朋友,请问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皱皱眉,说道,“她的情况不太好,之前做过人/流/手/术,但是身体没有得到很好的调理,所以有贫血和营养不良的迹象。另外她受了一些外伤,虽然不伤及筋骨,但有轻微颅内出血和脑震荡的现象,短期内不能有剧烈的肢体活动。伤患现在还没有恢复意识,可能是因为心理方面也受到了创伤,如果到了明早还没有醒,我们就要给伤患再做一次脑部检查。你们记住等她醒后尽量不要刺激她,让她保持一个轻松良好的心态。”
听完医生的话,就连秦思橙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了,看来蒋一心的情况确实很不好。
默了默,她问,“看来需要有人留下来照顾她,叶衍,你知道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她父母早就过世了,有个弟弟在加拿大,很少跟她联系,前几年在梅国她都是独来独往,不怎么和亲戚来往的,云海市虽然是她的祖籍,但是我也不太清楚她家里有些什么人。”
“那怎么办?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在医院啊。”秦思橙蹙着眉,不知为何,倒是有些同情蒋一心了,连个家人都没有,常年在外打拼,的确是不容易。
一旁的路飞闻言揷进话来,“这样吧,我留下来守着她,你们两口子也都累了一个晚上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再来。”
“这样也好。”叶衍点点头,柔声对秦思橙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免得外公和爸妈担心。”
秦思橙轻嗯了声,拿起包包准备跟叶衍一起离开。
“我送你们出去,顺便去买杯饮料。”路飞说着也起了身,要送两人到门口。
谁知病床上的蒋一心动了动,不知道是否是她在沉睡中听见了叶衍的声音,亦或是她迷迷糊糊中无意识地一个举动,她竟然抬起了手抓住了叶衍的衣角。
感觉到一股拖拽感,叶衍顿住脚步看向身后,发现是蒋一心拽住他的衣角后,微微一愕。
见他杵着不动,秦思橙也停下脚步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回去,发现蒋一心双眼紧闭着,眉头深锁成一个结,一只手紧拽着叶衍的衣角不放,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阿,阿衍……别……别走……”她干裂的嘴角扯了扯,仿佛呓语中毫无意识地说出的这么几个字一般。
秦思橙面色微变,身子一僵,数秒后回过神来,“叶衍,我看还是你留下照顾蒋小姐比较好。”
然后她扭头冲路飞嫣然一笑,“路经纪,只好麻烦你送送我了。”
等不及叶衍表态,她就走在了前面,叶衍想追,却又顾及着病床上的蒋一心,只好说,“路飞,一定要保证思橙的安全。”
“知道啦!”
走到门口,秦思橙回头笑着挥了挥手,“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蒋小姐,她醒了就给我来个消息吧。”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因为怕叶衍看出她在强颜欢笑,叶衍一个“好”字只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说就见不到她的人影了。
一旁的路飞向来是眼力价极高的,忙轻拍了拍叶衍的肩头,“别担心,我会替你说说好话的。”
叶衍点点头,只好留了下来。
……
上了车后,路飞有意无意地跟秦思橙聊着,无非就是说些替叶衍澄清的话,而秦思橙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偶尔嗯啊应承两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路飞的话听进去。
这样久了,路飞自己也觉得尴尬,反倒有些越描越黑的嫌疑,只好噤声不语。
医院离叶宅的路程并不远,车子在十多分钟后就抵达了叶宅,跟路飞道过谢,秦思橙便往宅子里走去。
她走路的步子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凌乱,身子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跌跌撞撞的,路飞远远望着她的身影都不禁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将车慢慢驶离叶宅大门。
而秦思橙则在听见身后的引擎声驶远后,脚步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