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蔌依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见容玓端坐在那里,旁边是那日见过的妖媚公子。
“大人,昨天的棋局,咱可要下完啊。”羽神笑呵呵地,两指摩挲着棋子。
“羽神大人好像很爱往这里跑。”许蔌依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扇子,忽闪忽闪地摇着,学着女主人的样子打趣,“搞不好呀,我还要日日盯着,以防大人被拐了去。”
“你看看,木神这劲儿一上来……”羽神“啧”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
“翎邬——你若是再多言,便将你打出去,不等这棋局下完。”
羽神蔫了下来:“得得得,不想惹人家,就只能拿我开刀,我闭嘴,我闭嘴。”
“嘻。”许蔌依冲着翎邬狡黠一笑,继而向容玓问道:“大人,这生意的事,你可有新的打算。”
容玓说:“只是想,最近想和宫里有些往来,但看你能不能久住京城。”
“开封府繁华,人家自然是知道的。”许蔌依托腮,语气中有一丝伤感,“只是这山头子住久了,有些事物,心上挂念得紧。”
“容府有一座后山,或许可以安顿一些生灵。”
“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就筹备筹备。”许蔌依面色转喜,“若是能把它们移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没过几日,许蔌依就已选好了房屋,并且把自己种的花草树木都移植过来,也给那些家畜们安顿好了地方,工程浩大,看着这壮观的景象,翎邬不禁感叹:“还真是拖家带口啊。”
“有它们在,真是一点不觉得陌生!”许蔌依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却又心有忧虑地起身,“只是越繁华的地方规矩越紧,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只能一身男装示人。”
说起男装,她又懊恼地扯了扯衣领:“紧巴巴的,闷死我了。”
“容府不常有客人来往,你可以换回本来的装束。”容玓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至于那些常客,他们大多都知道你是女子,办不办男相也没什么意义。”
“知道了。”许蔌依从榻上蹦下来,“请大人暂且回避一下,我要更衣了。”
“这这这这……这是!”涂珘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是木神大人啊!”
“啊?很奇怪吗?”许蔌依抬起胳膊,小幅度地转了一圈。
涂珘使劲眨眼睛:“不是……不是,大人,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这么美……就像书上描写的那样……嘶,书上说的什么着?”
“花容月貌。”容玓在批阅账目,听到两人的对话,轻咳一声。
许蔌依听到容玓的夸赞,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满足,她“哼”了一声,挺直了腰板:“涂珘,你随我去后山采些花草,今天我心情好,做点玉容膏分给大家。”许蔌依搬来之后,觉得这容府虽然不大,但也过于冷清,便招了几个丫鬟婆子,正想着给她们点儿东西。
“玉容膏……大人,我能用吗?”涂珘凑上去问。
“你用?”许蔌依停住脚步,转过头来。
涂珘拍拍自己的脸蛋:“是啊,大人,你看——我这脸!”
许蔌依左瞧右瞧,见涂珘的脸上确实坑坑洼洼,粗糙得很,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古以来一直都讲“妇容”,所谓养颜也都是针对妇女,而男子的面容受的注意却小的多,如果——
她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不光可以,我还要做一类专门有涂珘来用的。”
“真的吗?大人万岁!”
“嘘!万岁这种词不能瞎说!”
许蔌依满口答应了下来,再真正做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困难,男子的脸和女子的脸并不一样,所以针对性定然也不同。
只是要针对什么呢?
许蔌依决定先放慢脚步,要想打胜仗,就要足够了解对方。
既然想做针对男子的养颜膏,那就要足够了解他们的面容状态。
首先,男子的需求同女子的需求不一样,女子需要这些东西对容貌起到修饰,且更需要细节上的东西,而男子……大抵是让面部感觉舒服一些即可?
再者……许蔌依观察了几天,只见那些男子大多抱怨的是脸上的油光。
而油光则会带来脸上长出疙瘩,留下瘢痕,所以养颜膏不需要做成女子所需要的细腻柔润的质感,而是倾向于清爽。
但是养颜膏一味的追求清爽,貌似也就起不到它该有的作用了。
许蔌依找了很久,终于找到几类药草,它们本身的药效,也为这个养颜膏附加了意外之喜。
当许蔌依兴奋地拿着香膏找到涂珘,看着涂珘陶醉地往脸上抹时,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大串大串的铜钱,大把大把的交子,都在像她招手。
养颜膏经容玓推了出去,但好似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其他的养颜膏依旧卖的不错,但唯独这款,没什么人来买。
许蔌依猜测,大概是名字的原因,虽然这是专门为男子设计的养颜膏,但却依旧采用女子物品的名字,叫胭脂啊,香粉啊什么的,让那些满腹经纶的大儒们涂胭脂抹香粉,这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于是她重新给这些东西想了个名字,叫什么,叫养面。
不仅如此,她还给涂养颜膏这一行为取了个雅称,叫点芳。此名一传出,便开始有零星几个的达官贵人开始点芳,慢慢的,一传十,十传百,点芳在这些士人们之中小小地流行了一阵,据说还衍生出了相关的诗词,不过没有什么具体传出来的,大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