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磊听罢,不由停下了脚步,看着李无愿道:“什么意思?”
许燃和李无愿同时看了看他,又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仿佛用眼神交流完了所有的讯息,而他全然成了局外人。
“这事儿解释起来恐怕你不一定会信,齐警官。”
许燃拍了拍他的背,随后勾着他的肩继续往前走。
“其实如果你是个有神论者,仔细一想就很容易想通了。”
三人并排走着,强烈的手电光随着齐磊略显呆滞的步伐一起一落,晃来晃去。
齐磊:“我还是不明白……”
“假如这个世上有鬼,我是说假如,”许燃耐心地说。
“范小二死于荒郊野外,成为孤魂野鬼的几率极大。我们就假设范小二的鬼魂真的还留在那条山路上,那么问题来了——”
“第一,如果是他暗中作恶,为什么所有孩子中施诚的伤最重?第二,为什么这么多村户中只有施长盛请了阴阳先生作法,如果不是遇上了什么邪祟,他会这么大费周折吗?第三,假设第二条疑问成立,那么结合第一条疑问,从侧面说明了什么?”
齐磊虽然满是怀疑,却仍旧迅速理了一下当中的逻辑,疑道:“这邪祟跟施诚有仇?”
“接受能力很不错。”
许燃微微挑眉,对自己的洗脑功力很是满意,他收回了放在齐磊肩上的手,揣回了裤兜。
齐磊缓了两秒:“不不,我是无神论者,我觉得这假设不……”
“不什么?”李无愿睨了他一眼。
“不成立……”
齐磊虽然是这么说完,但表情已经很不确定了。
“我相信你们之前肯定也想到过这一点,”许燃道。
“但是你们当中敢把鬼神论说出口的,除了镇长以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了,是吗?”
齐磊沉默了,一言不发地走了半晌,忽然转头问许燃:“那你们……”
许燃随口道:“我信佛。”
李无愿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听完忽然愣了愣。
许燃冲齐磊微微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语气散漫而随意:
“我小时候去过少林寺。”
他说完,一旁李无愿的目光毫无来由地暗了下去,忽然用力地抬起脚,将脚下的石子儿踹出好几米远。
齐磊有点哭笑不得:“不好意思,这种假设性的分析,恕我……”
“没事,”
许燃看到不远处的天梯口,知道又该往下爬了,道:“你今晚回去好好想一想,尤其回忆一下那些孩子们一致的经历和口述,相信你很快就会想通。”
三人风尘仆仆地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郁了。
满天的繁星和响彻整个院落的虫鸣声,让李无愿既舒坦又烦躁,在听到第一百零三声蛐蛐叫的时候,她终于暴躁地抡起地上的蚊香,砸到了窗外的草丛里。
“你是不是有病?”
门口的许燃恰好看到这一幕,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她。
李无愿转过头。
对方刚刚洗完澡回来,赤裸着上半身,黑色的自然卷发还在滴着水,脖子上搭了一根毛巾,大片的白净的肌肤就在浅色毛巾的潦草遮掩下撞入李无愿的眼底。
许燃被她坚定不移地目光盯得有些发慌。
“谁允许你私自跑到男人的房间的?”他看似镇定地质问。
李无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巧克力棒放到他的桌子上。
许燃的目光顿了一下。
“你又想干嘛?”
李无愿看了他一会儿,又把手伸到兜里,掏出一包巧克力棒放到桌子上。
许燃都顾不上擦头发了,脸上写满了疑惑。
接着,他看到李无愿掏出了第三包巧克力棒。
“喂喂——”
许燃终于忍不住开口,把毛巾往头顶一披,走了过去。
“我警告你啊,别以为你把这玩意儿放在这儿了,就能找个理由留下来,把我逼急了我连你和它们一块儿扔!回你自己房间睡去——靠!”
他刚说完,李无愿一拳头打在他的左侧胸下肋骨之上,力道不重,但是也够他受的了。
“这是给你的。”
她说完,面带杀气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许燃吃痛地弓着腰,缓了两秒,忽然皱起眉头。
——猫为了表达谢意的时候,往往会把自己的珍爱之物送给它的主人,比如死老鼠和捕获的虫子。
“喂……”
他压着嗓子轻声唤住李无愿。
李无愿听到他有些难受的声音,以为自己下手真的没个轻重,有些不安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只见许燃半死不活地直起腰身,一半痛苦一半耍贱般地笑了笑:
“三包饼干就想打发我?我现在已经是身残志坚了,过来帮我擦头发。”
这里没有吹风机,洗完头发只能用毛巾擦干。
李无愿轻轻皱眉,狐疑地盯着他。
“看个屁,都是被你害的,还不快点!”
许燃说着,一屁股坐到床上,同时捂着左腹低喘一声。
李无愿看他那死样,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只好依言走回去。
她坐上床,抄起许燃脑袋顶上的毛巾,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知道我洗了几遍吗?”许燃说着,伸出五个手指,放在李无愿眼前。
“足足五遍!”
李无愿不屑地发出一声“嘁”。
许燃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只觉得这死猫的动作还算温柔,拿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