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珠从左到右,扫了一眼饭桌上的人,心想,她的大姐夫呢?
想直接问的,但又想到当初顾真珠的不折手段,有点不知怎么开口。
这是个无解的难题,人都是有点护短的。
如果顾真珠的丈夫是自己的兄弟,说不定,她会对顾真珠嗤之以鼻,可换了一个身份,她又觉得自己的姐姐很可怜。
突然心有点沉重,是不是人一旦犯错,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呢?
顾徽珠觉得有点后悔,会不会,顾真珠不嫁进来,更好?
将来找一个真心疼爱顾真珠的人,哪怕穷点丑点,也比现在好吧?
想起当初顾真珠问自己意见时,她说了什么自己选择自己负责。
太冷漠无情了。
食之无味,顾徽珠默默放下了碗筷,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出神。
慕二婶奇怪道:“怎么了?难道饭菜不可口?”
顾盼珠也不懂,轻轻推了推顾徽珠。
顾徽珠这才回过神,歉意说道:“不是,我只是担心我大姐。”
慕二婶再次觉得流言蜚语真的不能随便相信,她听到的可不是姐妹和睦的顾家,大家的说法不都是她们庶出姐姐经常欺负嫡出妹妹吗,而嫡出的顾徽珠也总是故作清高,看不起其他兄弟姐妹啊?
流言害人!
慕二婶也放下碗筷,安慰道:“大夫说她恢复得还好,好好调理的话身体会恢复得跟原来一样健康,你不用太担心。”
顾徽珠点点头,继续勉强塞了几口,这会儿龙肉都没味道。
顾真珠娘家人来了,慕二婶再不喜欢她,表面功夫也不能少。
顾徽珠她们回到卧室,慕二婶在卧室边的沙发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们姐妹说话。
慕二婶正伺机找个时机开溜,却听到顾真珠委屈得哀求顾徽珠:“你能不能先别走,留下来陪我几天吧。”
话音刚落,顾真珠呜呜泱泱地哭了起来。
高傲的顾真珠变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一旁的慕二婶心生不满,这不是在哭诉夫家对她不好吗?当着她这个婆婆的面对娘家人这么说话,什么意思?意见这么多,一开始别倒贴上来啊。
慕二婶不高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可瞧顾真珠泪眼模糊,瘦得只剩皮包骨,又觉得有棉花塞住自己的喉咙似的,无法开口。
顾徽珠也湿了眼眶,顾真珠真的已经很可怜了,她不能拒绝,点头安慰道:“好,我留下,晚上再走,你别伤心了。”
顾真珠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但她不仅仅是想要这个,不是想要她只留到晚上。
可她知道,不能再提出别的要求了,只能拼命摇头。
顾徽珠握着她的手,猜到她的孤苦无依,可是能怎么办,陪到晚上已经很过分了,再待下去,恐怕人家要赶人了。更何况,顾真珠是嫁进别人家的,娘家人太放肆岂不会害顾真珠以后在夫家更加寸步难行?
顾盼珠看了眼并不厚的棉被,说:“你冷不冷,要不要让人弄几个汤婆子暖暖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