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对不起啊,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哈哈,你们别介意。快来吃饭吧,我们今天还炖了肉呢。”
顾徽珠知道乱世中,平常百姓家吃上肉不容易,怎么好意思去占一份:“太谢谢你们了,不过我们已经吃过饭。倒是在休息时间前来打扰,实在很抱歉。”
丁子香满不在乎:“病人生病也不是他想的啊,什么时候来都不算打扰,别放在心上。”
宋仁卜见自己妻子说话像王大妈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忍不住说她:“老太婆,你也太能说了吧,人家年轻人有自己的分寸。”
丁子香瞪了宋仁卜一眼:“说我呢,明明自己也很担心。”然后又对顾真珠说,“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嘴巴笨,面相凶。那天你走了以后,他一直念叨,怕你伤了身子,还怕你做傻事。不过姑娘啊,听我老婆子的劝,别冲动,不要和自己赌气。”
顾真珠只觉得这对夫妻吵死了,不过幸好他们人真的不错,自己也有所求,不然一定翻个白眼早走了。
顾徽珠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她斟酌了一下说辞,把“打胎”换成其他表达方式:“婆婆,做傻事会伤身子吗?”
在诊所里“见多识广”的宋山知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他怕顾真珠会因为有个青年男子在场而尴尬,赶在母亲回答前马上找理由开溜:“啊,诸位,我习惯饭后马上午睡,对不起失陪了。”然后咚咚跑开。
丁子香无奈地看了一眼这个心思细腻又粗枝大叶的孩子,摇了摇头。她知道顾徽珠在问什么:“那当然啦,我知道的一个女孩也是不小心中了,后来做了傻事,得了不孕症,估计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顾徽珠也没想过后果这么严重。
“大姐,你听到了没,万一……我是说万一……”
顾真珠也被吓到了,她可没打算一辈子不生。尤其是嫁入豪门,没办法生孩子随时会被扫地出门。那怎么能行,她没好气地打断顾徽珠:“闭嘴,我烦。”
丁子香看到了顾真珠不耐烦的表情,依然苦口婆心:“姑娘,别怪我老婆子啰嗦,我是过来人,也是女人,你真的要明白,有些错误一旦铸成就回不了头。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你想买药自己解决?千万不要啊,清宫要是不彻底伤害也很大的。别看我只是个护士,很多医学常识我可懂了。”
护士?
“婆婆,你是护士啊?”
丁子香骄傲地说:“那当然,我们都是有专业素养的医护人员。本来这惠安诊所是我爹传下来的药铺,我家老头子是我爹徒弟。可你也知道,现在的人渐渐开始信西医了,所以我爹决定让我们夫妻也学西医。我家老头子是医生,我是护士。”
“然后你们就夫唱妇随,留在了惠安药铺?”
丁子香脸红了,虽然嫁给宋仁卜三十多年了,但听到夫唱妇随,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恨不相逢太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