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据巴尼?库查子爵统计,前后被带上金枪鱼号的共计男奴47人女奴12人。
那些一家人被分别卖给几个主人的生离死别的惨景,在这个罪恶的市场里每天都在发生着……。或许在这里卖“货”的人和来这里买“货”的人早就看习惯了,也早就麻木了吧。可荣兵不行,他不敢看那些能把人心撕得稀碎的场面……
他很佩服这些欧洲人,真的,很佩服。因为哪怕还稍稍残存一丝人性和情感的人都会受不了的。可他们就受得了。他们脸上的漠然和淡然不是装出来的,他们居然是真的淡然,他们竟然是真的漠然……我佩服了!
“我呸!服了!”
前边大概就是市场的尽头了。荣兵在路边看到一座小教堂。教堂旁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灰色的砖墙上爬满藤萝。从高墙的上沿能看到里面小楼的哥特式尖顶。杜布克独自走到铁门处轻轻拽了下铃铛,有人在铁门里验看了他的证件就把他放了进去。
荣兵几人坐在对面的小摊喝茶。他好奇地问身边的老德克:“大叔,这小楼是啥地方?”
“我只知道这就是‘公司’,详情就不知道了。反正挺神秘,贩奴那些人应该了解。”老德克摇摇头。
一位戴银色假发的老年绅士带着随从牵着两个奴隶从茶摊前走了过去。荣兵不禁叹了口气……这位老绅士是他这一天之中,在整个巨大的“阿西恩托”市场里见到的唯一的善良人了吧?
老绅士买下的那两个奴隶,荣兵今天在市场里都见过。一个是残疾的老黑人,右腿膝盖以下都没了,只能拄着棍子艰难地蹦跳。据说“货主”还要价10镑。开玩笑!谁脑子有病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又老又残疾的废人?或许白送都未必有人要!毕竟养活奴隶也要花钱的吧?
另一个奴隶虽然年轻,却比他更凄惨……因为这是个盲人。在荣兵眼前经过的时候,他一手拽着牵引他的木棍,一手还紧张地伸向前方不停晃动,脚步踉跄地半蹲着往前蹭着走……
荣兵放下茶杯深深叹了口气:“能花真金白银买下这样两个残疾的黑人,这位绅士一定很善良吧……”
“那啥罗宾,嗯……咱们先回去吧,留下人监视他们就行了。”鲍尼上校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打断了荣兵的话。
“唉!”
“唉……对……”
“唉……”
荣兵奇怪地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回去就回去呗,你们一个个都低下头唉声叹气的这是咋个情况?
这件事直到好几年后才有人敢告诉他。原来,荣兵以为很善良的那位绅士其实是个医生。他花很便宜的价买下市场里没人要的残疾黑奴是……用于解剖的……活体解剖!
留下巴尼监视杜布克一伙人,老皮监视那个“三l荷兰风”,其他人撤出市场。荣兵终于结束了这一整天的“阿西恩托”人间地狱旅行记。
巴尼子爵五点多钟回来了。他告诉大伙,杜布克那伙人后来又买了九男两女,正往码头走呢。荣兵点点头,马上打发小雷特欧去码头盯紧了金枪鱼号。
没多一会儿老皮也匆匆走了进来……“大叔,宾哥,‘三l’他们出来了!二十二个人押着三十多个奴隶。”
“马拉隔壁的憋一天气了!大叔,整不?”荣兵“霍”地站起来问道。
“整!麻痹的给我往死里整!”
德克公司一大帮人呼呼啦啦地起身走出了烈日客栈。
“三l”是荷兰人,奴隶贩子。这时代巴黎风尚和荷兰风尚的服饰都很流行,他更偏爱荷兰风。
今天“三l”可爽大发啦!他对自己“抢黑奴”时的速度一直陶醉到现在。这女奴是贵了点,可对他来说太值啦!贩奴这么多年来,这可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奴!
扭过脸去看着那张美得让人心猿意马的小脸,想想今晚的性福和各位花式体位……“三l”左手的小酒壶一扬灌了一大口,右手又不受控制地直袭女孩那完美的高耸……
“啊呀!”
左脚忽然一阵剧痛……五根脚趾被一只黑皮靴重重地踩住还往死里辗了一下!
“你他妈……”见那个可恶的印第安人居然还踩着自己的脚冷冷地盯着自己,“三l”勃然大怒张嘴就骂!
“你瞎呀!把你的脏蹄子塞我纯洁无瑕的脚底下你他妈想死啊!?”那个印第安人居然瞪起眼睛骂得更快更狠!
“哎呀我……”
“我去你马拉隔壁的!”
那人不但骂人比“三l”嘴快,动手更快!他闪电般地一把揪住“三l”的假发,“啪啪!”两记耳光都重重地抽在他右脸颊上!
“兹奥查”街上顿时一片大乱……
“三l”的二十多个手下愣了片刻就呜嗷喊叫地冲了上来!德克帮这边十几个人也迅速围了过来……街上的行人尖叫着四散躲避,眼瞅一场群殴即将开始!
群殴根本没发生。反正你叫“殴群”都行,就是不能叫群殴。这是一幕几十年后都在裤拉锁人民中口口相传的奇观……
已经闪到了安全距离的吃瓜群众们开始兴致勃勃地等着欣赏武打片。这时才发现,挑事儿一方的这帮人也太怂了吧?十几个人围过来后居然都站那儿不动了,只有一个双手缠着破布条的家伙冲了上去,独自面对狂奔而来的二十一个人!
事后大家争论的时候,有说四十秒的,也有说五十秒的,反正肯定没人往一分钟以上猜。德克帮从萨巴岛海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