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赛场外连片的惊呼声,加莉娜摔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中方的医护团队马上朝她跑去,所有人都在祈祷她平安,这才是单板滑雪障碍追逐的第一场比赛啊,一上来就出现严重伤退可不是好兆头。
不幸中的万幸,她跌落的地方已经偏离赛道,从后面高速滑过来的布鲁托和洛克茨没有对其造成二次伤害。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人完全不受影响地滑过事故路段,一前一后、和和气气地拿到了晋级资格。
武缨从固定器上挣脱一只脚,趿拉着滑雪板重新回到赛道上,一瘸一拐地想要坚持完成比赛。
唐槐在护栏外喊:“别犯傻,已经没有晋级机会了,赶紧下来检查一下伤情,后面还有混合团体的比赛。”
他说得合情合理,然而武缨却倔强地昂起头,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全国人民都看着呢,怎么可以放弃?
只见她坚持站在滑雪板上,慢慢入弯,慢慢加速,尽可能以优雅的姿态滑过后面的每个障碍和最后两个弯道。
外面响起了掌声,但是武缨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滑过终点线之后,她一把撸下头盔雪镜,跪在雪坡里放声大哭。
唐槐和李长逸等运动员赶紧围过去,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立刻送医。
武缨抱住了唐槐,低声啜泣着:“教练,我不甘心啊,我不服啊……”
得知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唐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只能轻拍武缨的后背:“我知道,我理解你,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
现场的许多观众和志愿者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抹眼泪,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大屏幕上也在反复播放刚才的事故瞬间,确实就是加莉娜做了危险的动作,冲撞到了武缨身上的。
可是比赛规则在那摆着,无论大家如何不甘心,比赛的结果已经无法更改了。
实况转播镜头放到了救治现场,加莉娜应该摔得挺严重,有雪地摩托开过去,将她放上担架拖往救治场所。
一名医护人员摇头的画面被播放到大屏幕上,这让很多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群工作人员上去对赛道做了紧急修补,唐槐搂着武缨离开赛道,李长逸等人则去捡起滑雪板、头盔、雪镜等。
乌力罕气得满脸通红,显然想起了自己断腿的事故,他不甘心地将头盔又砸在雪地上:“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长逸同样一脸怒容:“对!我们要找裁判投诉,要让那作恶的运动员付出代价!”
他们走向裁判组,想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
闻讯赶来的顾千瞳恰好看到这一幕,她赶忙拦下众人:“回去!我会跟奥委会交涉,你们安心比赛就行了!要是闹出事情来,直接把你们全部禁赛就完了!”
听到她这么说,大家也只好偃旗息鼓,蔫头耷脑地跟着她走向休息室。
唐槐把武缨交给顾千瞳,自己马上去赛道出发台那边给范清婉加油鼓劲,每一场比赛只有两三分钟,用不了多久就要轮到第四组了。
第二和第三组的比赛结果陆续出来了,当前世界积分前四名的萨姆科娃、莫伊奥利、布洛克霍夫和雅格贝丽丝都取得了晋级资格。
唐槐紧盯着与范清婉同组的三个外国选手,心中愈发忐忑起来。
之前他只觉得这些竞争对手名不见经传,应该很好赢,可是猛然想起自己忽略了最大的问题,就是她们越是没什么名气,也越可能是炮灰啊。
他心中默念着:“千万别再出乱子啊……”
范清婉看出教练的紧张,她反而难得地主动开口:“武缨没事吧?”
“嗯?什么?”唐槐马上反应过来:“哦,她很好,摔倒时有轻微的擦伤,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范清婉点点头,俩人又没什么可说的了。
唐槐帮她捶打腿部肌肉,试着给她减压:“一会儿放心滑,离其他运动员远一点,拿个第二就行,不用拼太猛,千万注意安全……”
“不,我会滑到前面!”范清婉目光坚定地盯着赛道:“只有最前面才是安全的。”
“呃,也行。”
唐槐知道她性子倔,也不再说什么了。
裁判开始喊口令了,他退下出发台,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范清婉的身上,心中默默祝福着:“好姑娘,拿出你的冠军实力来,加油!”
比赛开始了,或许是加莉娜生死未卜的伤情起了警示作用,在本组担负阻截范清婉的克里奇洛心神不宁,出发反应是最慢的一个。
而范清婉则发挥稳定目标明确,一开始就抢在前面。
滑出第一个弯道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对手都在数米之外便放心了。
实际上此时她心目中的对手不是身后三人,而是上午那个滑出完美姿态和最好成绩的队友武缨。
她的滑行方式与武缨是一样的,身体状态也差不多,她又经历过雪上泵道训练的特殊训练,没有理由输的。
被这股不服输的精气神包裹着,她眼中所见只剩下一条黄金路径,就是她苦练了一个多月的雪上泵道的线路。
此时虽然没有了泵道,可她却觉得除了这窄窄的路径之外,十米多宽的赛道就仿佛是万丈悬崖一样凶险。
她决不允许自己犯错,因为只要犯错就可能被豺狼一样凶狠的对手追上,就可能受伤!
没有人追得上她,更不可能干扰和侵犯,范清婉滑出了自己的节奏,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