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黎仁自到省城上任以后,一别数年,这日借道来到吴州,一公二私,先是检查了吴州市刑警工作情况:次之接了吴昊出狱,遂了心愿;这会一个电话把老同学常风唤来,让其到系统招待所,一者叙旧,二者也为公干。
常风自然是招之即来,进到招待所,已是时值深夜。许久不见,旧友重逢,自是意气风发。
“省领导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一进门,那常风便假惺惺地抱拳言道。这黎仁一见,上前推搡一把,嘴里说道:“好久不见,还是这副老样子。少在我面前文诌诋诌的装穷酸。都局级领导了,让下面见了,岂不笑话。好了,好了。书归正卷,说说你现在的情况。”
常风听黎仁问到工作,一时失了兴趣,只见他顺势一歪,浑身酸软地侧倒在床上,一脸无奈地对黎仁说道:“老同学呀,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一谈到工作,我现在头都是大的。想必你也知龗道,这腐败问题如今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呀!自那阵子严打过后,还没收敛两年,现在又蔓延开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了。”
黎仁一听,过去掩住房门,在座椅上端端坐下,对常风道:“我在省城也有所耳闻,听说现在吴州市腐败问题大有抬头之势。这次省里可是接到你们不少内部举报,说公安系统内亦有腐败犯罪人员,且贪污数额巨大,由此引起省领导高度重视。看来。这件案子。对你们而言。很棘手呀。接到批示没有?上面可是责令你们要近期调查清楚,并作出处理,任务很重啊。”
“是啊!这件案子我们正在着手进行周密调查。只是,你也知龗道,此人在公安系统盘根错节,一听到风声,便四处活动,上下串通。目前举止更加谨慎。这个你也知龗道,他可是有很高的反侦查能力的,尽管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摸清了他的一些皮毛啊!要想在近期破案,难度很大呀。”说完,常风头枕双膊,略显感疲惫地躺下身去。
黎仁笑了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高深地对他说:“山人有一妙计,不知检查官大人可敢采用否?”
“什么妙计?不妨说来听听!”常见一听。喜出望外,呼地从床上弹起。两眼放光地盯着黎仁。
黎仁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方步,既像是对常风,又像是对自己轻声道:“这办案,最重要的是讲求证据。捉奸捉双,捉贼捉脏,古今铁律!他既然受贿数额巨大,必有藏匿赃证的窝点,只要找到他窝脏的地方,案情岂不明朗了。”
“哎呀,我的老同学!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妙计?”常风竖了半晌耳朵,得到的竟是这般无油盐的话语,整个人倾时像泄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对黎仁怨声道:“我们又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能钻进他肚子里去?找到他的窝点,谈何容易。若是能起得他的脏证,还用如此费心吗?真是?”
黎仁见常风一副怨声载道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继续不缓不徐地自言自语道:“那若真是有高人来助,岂不就事半功倍了?”
看黎仁胸有成竹的样子,常风似乎觉出黎仁早有预谋,便赶紧催促道:“高人,什么高人?老同学,有什么话,直管利利索索地说出来,我正在这里聆听你的指教,快说,快说,你说的那位高人是谁?都像你这么吞吞吐吐,早让人急白头了,知龗道吗?”
“果真要听?”黎仁问。“果真要听!”常风答。
黎仁戏笑一声:“那我就说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说,快说,直管道来!”常风火急火燎地对他说道。
知龗道常风的忍耐已到了极限,黎仁才从嘴里悠悠飘出:“侠盗”两字。
“什么什么!侠盗?你说的是这个人,可是关在狱中的吴昊!开玩笑,他一个犯人尽,无论身手如何了得,难道还让我把他从牢里捞出来不成?不行,不行,我可没那本事,也没那胆量,一旦把他弄出来,让他给跑了,我这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这哪是什么妙计,这整个就是欲加我罪的阴谋诡计!”
“实话告诉你,老同学,你信不信,有了这个侠盗相助,你的案子很快就能告破!”黎仁严肃而肯定地打断常风的话,目光炯炯地看着常风:“只是你能想要得到他帮助,他也未必肯来。你想想,以他的身手,哪个人的情况他会摸不清,何况区区一个队长。”
“我知龗道,可,可——他现在还是犯人呀。”常风盯着黎仁看了一阵,摆了摆手,懊恼地叹息道。
“看来老同学职位高了,人也变得官僚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龗道,这吴昊可是今天刚刚出狱,对求贤如渴的你来说,可是天赐良机呀。老同学,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找他谈谈,如何?”黎仁脸上露出雨过天晴的霞光。
“太好了,你知龗道他居住的地方?”常风喜色中夹杂着些许惭愧,对黎仁问道。
“当然知龗道!我不单知龗道他的住处,我还知龗道,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他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走,我们赶紧出马,有了他相助,我看你办起案来,定能手到擒来。”黎仁边说边拉起常风,匆匆换了便衣,兴冲冲地出得门来。
“只是此事,天机不可泄露。倘若被外人知龗道,他的人身安全,以及我们的身誉都得不到保障。老同学,一定切记切记哟。”
一路风驰电掣,两人很快来到那幢陈旧的老楼下,两人蹑手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