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则嘿嘿干笑两声,缓和缓和氛围,道:“丰虞两个世代友好,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发生边界冲突想必也是出于误会,我看咱们还是和气为贵,娄司徒你说对吗?”
不待娄进说话,孙庆冷笑道:“贵国幼主新立,北有狼国寇边,可谓内忧外患,恐怕不议和也没其他办法吧。”毕竟是军人出身,不懂拐弯抹角,却字字直抵要害。
上官瑾依旧板着脸孔,悠悠道:“仗还没打完,现在徒下结论恐怕为时过早了,如果你们不愿和谈,那我南方军团愿意奉陪到底。”
“好啊,咱们就战场上见个真章!”孙庆叫嚣道。
眼看场上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有随时谈崩的可能,王仁则哂笑道:“大家不要激动嘛。”然后他对着娄进道:“娄司徒,你看这……这当兵的就是喜欢打打杀杀的……”
娄进道:“丞相所言极是,丰虞两国之间必定存在误会,和为贵嘛。”
上官瑾见他们蛇鼠一窝,不愿继续听下去便起身离场,吴乾更不愿意陪这班腐儒玩心计,追随上官瑾而去,留下丰虞两国议和代表干瞪眼。
来到广场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吴乾走到上官瑾身旁,问道:“我有些不明白,虞国侵我国土,占我城池,屠我百姓,如今眼看我们转守为攻了却前来议和,我们居然还要好脸相迎,凭什么他们想打便打想和便和?”
上官瑾噗嗤一声竟然乐了,她也不愿意替吴乾解释个中原因,只是淡淡地道:“小子,这就是政治,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想想前方流血牺牲的将士,再想想此时坐在一起谄媚附和的官员,吴乾不由得一阵窒息,肮脏的政治!
“将军,如果没有其他安排,我想尽快返回军中去。”吴乾振声说道。
上官瑾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小子满腔热血,可惜政治阅历太浅,以后难免要吃亏,见吴乾提出要返回军中,略一思索便道:“我也想放你走,但别忘了,你如今还担任御前侍读的要职,能不能走还得王上说了算。”
吴乾眼前一黑,心里暗叫:就是那个年仅七岁的王上?我的去留还得他说了算?
看着吴乾无可奈何的样子,上官瑾一撇朱唇,翻身上马,众女骑忙催骑跟随,留下吴乾一人呆立广场。
牵着战马,吴乾一个人盲目地走在埤城街头,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干什么,就这么盲目地游荡着。
眼看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吵吵嚷嚷,吴乾倍感头痛,于是他翻身骑上马背,朝着朱雀门驰去,阵阵马蹄,行人纷纷避让,同时也引来喝骂不断。
一口气驰出朱雀门,翻过一座小山岗,吴乾矗立坡顶,回首望着身后的城墙,他首次有了身不由己的感触,国与国之间战争不断,争得又是什么?将士士兵马革裹尸,为的又是什么?百姓但求片瓦遮顶一日三餐却不可得,达官显贵却可以大肆挥霍索取无度,凭的又是什么……
胸中积聚太多烦闷,这些问题却无人替他解答,突然,前方密林中惊鸟纷飞,身旁战马也感受到危险,竟长嘶一声冲下山岗朝着城门方向驰去,当吴乾也意识到危险时,一支长箭已风驰电掣般的朝着面门射来,出于本能意识,吴乾侧转上身,劲箭呼啸着从他颈侧飞过,同时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吴乾不禁被惊出一身冷汗,定睛一瞥,发现钉入泥土里的是一支钢制弩箭,好消息是对方用的并非连弩,射速缓慢,自己有一定的时间逃跑;坏消息是这种弩箭威力巨大,一旦射中,将有性命之忧。
不待对方射第二箭,吴乾顺势从坡顶滚下,朝着左前方一排灌木丛奔去,只要能冲到那里,便可凭借灌木隐藏身体。身后劲箭呼啸,吴乾不敢回头,只能忽左忽右蛇行前进,尽可能不给后方对手锁定自己的机会。
眼看矮丛在望,后方的箭矢的呼啸声忽然停止,吴乾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窜入丛中,只要再往前,便可朝着城门方向呼救,那时自己当可得救。
突然,旁边树丛后斜刺里劈出一刀,吴乾此时想要躲闪为时已晚,他只能竖起左臂格挡,“当”的一声,钢刀砍在吴乾左臂“狼刺”护腕上,不待对方变招,吴乾借力一个滑步,已经闪到敌人脚下,同时一按机关,护腕下方的袖剑弹射而出,一道银光转瞬即逝,袖剑已经莫入对方小腹,只听对方惨哼一声,吴乾顾不上查看,抽出袖剑继续朝前奔去。
听见后方脚步阵阵,吴乾粗略估计最少有三名刺客正朝着自己冲杀而来,忽见自己的坐骑此刻正在不远处驻足吃草,于是心中大喜,边跑边把右手拇指食指放入口中吹响口哨,吴乾骑得是训练有素的军马,听见主人呼唤,便迅速驰来。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吴乾一把抓住马鞍,翻身上马,同时调转马头朝着城门驰去,留下后方刺客望尘兴叹。
过了吊桥,穿过门洞,吴乾一探背厚湿汗,才有在世为人的感觉,想来刺杀自己的人准备仓促,只用弩箭这种远程兵器而非弓箭,否则自己定然小命不保。
本想立即返回浩天府,又担心街上行人中还匿有刺客,于是吴乾多了个心眼,着门卫叫来城门守正,亮明身份后要求派人保护自己回浩天府,这守正一听吴乾是御前侍读,又是浩天府的人,哪敢怠慢,连忙派出二十名士兵护送。
一路无惊无险地返回浩天府,找见上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