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林小妙躲在自己的破草屋里,吸溜几口将昨晚没送出去的那碗槐花粥喝了干净。
姚氏早早去田里忙活了,林小妙无田无地也无需起这么早。可这只铺了一层薄薄稻草的木板床,她实在睡不习惯,一到晚上就开始疯狂想念自己柔软的席梦思小窝。
想也是白想,身子都被煤气爆炸给炸没了,她能回哪去?
林小妙垂着脑袋认命地去了河塘边洗碗,粗陶碗入水后飘起几粒白米,姚氏眼尖心细。若被她发现方婶送来的不止是面还有白米,只怕要吵破天去。
春分过后,一日暖过一日,渐渐的飘在田埂上的晨雾全都散了。拔高的冬麦宛若青绿织毯,一眼看去平平展展,能看清极远的地方。
林小妙洗净了手中的碗,方一抬头正好看清远处的一队人马。没错,是浩荡的人影和好几辆缓缓行驶的马车。
要知道,牛车在村里已是罕见至极,更不要提马车。向来,只有王孙贵胄才有资格乘坐马车。
清平乡这么偏僻的小村落,竟也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林小妙想不通王孙公子放着舒服日子不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许是出来旅游踏青,体验一回农家乐?
地狱般的生活简直限制了她的想象力,林小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也没有多想。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也有穷人的日子。
不多久,官道上缓缓而行的马车停下了。
雪白的骏马寻不到一丝杂质,金丝纱帘后一阵馨风溢出。
此间种种,皆比不上那道慵懒华丽的声线,“停车!”
随行的八品县官忙不迭拉紧了缰绳,边擦冷汗边殷勤问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可是坐马车坐得累了?”
金丝纱帘后的剪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本王饿了!”
坐在马背上的官吏身形一晃,差点掉下来。完了、完了!王爷腹内饥,乃是一件头疼大事!
“就在附近村庄落脚吧,给本王挑个像样的厨子。”随意散漫的嗓音,像一道划过的琴音。
但落在随行官员的耳中,无异于催命魔音,他们朝护卫一瞪眼,低声喝道:“还不快去找呀!”
“王爷最近的一个村庄是清平乡,您觉得此处如何?能否暂且落脚?”
半晌,马车内的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小妙将昨日剩下的榆钱饼热了热,勉强算作了一顿午饭。吃过饭,云荠带着云乐跑到山岗上撒欢去了,林小妙端了木盆去河边洗几个人的衣服。
原身的主人只有两身粗布衣裳,天气渐渐热了,三五日就不得不洗上一会。来这个地方之前,林小妙有每日淋浴的习惯,实在忍不了身上有汗味。
巧的是方婶也在河边洗衣裳,林小妙笑着打招呼,连叫了几声方婶才魂不守舍地回过头应了一声。
“方婶你遇上什么难事了?”林小妙出于好意问道。
她的夫君是村里的秀才,又是乡绅受人尊敬,理当不会遇上麻烦才是。
方婶掩饰地笑了笑,握着手里的木棍继续捶捣衣裳,“哪有什么事,不过是昨夜没睡好。”
她不肯说,林小妙自然不好多问。
两个人各占了一边河塘石阶,林小妙不习惯用木棒捶衣服,找了几朵皂角花朝衣领袖子上挤了汁液,勉强当作天然洗衣液。
反正衣服旧的也看不出颜色了,也不管洗的干不干净。
林小妙刚准备换个洗衣服的姿势,就发现方婶的木盆飘走了。
林小妙顾不得叫她,想找根芦苇杆将木盆拦住。随即她发现自己太低估水流的冲击力了,索性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桃姑娘,快点上来……这可如何是好?”方婶急得团团转,一转眼的工夫林小妙已经将木盆给她捞上来了。
“方婶这回你可抓稳了!木盆带着衣服再飘走,可就没得穿了。”林小妙笑说了一句,拍了拍耳朵里进的水。
谁知接过木盆的方婶竟哭了起来,“木盆不打紧,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可怎么交代呀?”
林小妙拧干衣角的水,“婶子不用担心,我参加过游泳比赛水性好着呢!”
“婶子在这洗衣服可得小心着些,我先回去换衣服了。”说是换衣服,她哪还有衣服可换,但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总不是个办法。
林小妙刚转身,方婶忽然叫住了她,“丫头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婶子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
方婶不再隐瞒道:“村子里来了一位贵人,那位贵人等着要吃午膳。村子里会做饭的妇人都被招过去了,可就是没有一个让他合意的。”
林小妙觉得奇怪,想起了早上看见的那队人马,没想到出来旅游的王孙公子当真歇在了清平乡。
王孙公子嘴刁并不奇怪,但所有妇人都被招过去,却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这就有点奇怪了。
“那位贵人实在惹不得,再找不到让他合意的,只怕……只怕……”方婶哽咽不止,又觉得在小辈面前落泪有些丢人,连忙用手擦拭眼睛,可眼泪越擦越多。
林小妙轻声问道:“方先生是不是也在那?”
方婶点点头,“他是乡绅,贵人刚到这他就被招过去了。贵人金枝玉叶惯了,哪能忍得了饿?他只要说上一句不满,我家夫君就再也回不来了!”
“婶子你先别哭了!”林小妙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极其镇定的道:“婶子你将我带过去吧!我给那位贵人烧菜。”
抹眼泪的方婶愣住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