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夏虽没了性命之忧,但是身子却依然紧绷,锦枫的气场太强大,让她一时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不自觉地心里发毛,动弹不得。
而谙然却依旧是一脸随和而又有些放荡不羁的笑,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与锦枫的阴沉冷冽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你在威胁我。”锦枫的语气异常肯定且凌厉,百里越自觉地又退了好远,一般情况下锦枫露出这种语气,说出这话,那无异于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恶战。
当然这个“恶”是单方面的,锦枫向来是以压制性的实力让人一败涂地,他当然要离锦枫远点,避免受到牵连。
“阁下言重了,”谙然纹丝不动,“在下只是想同阁下做一笔交易而下有百利而无一害。”
“哼。”锦枫冷笑,“跟我谈交易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哈哈哈...”谙然闻言蓦然笑了起来,锦枫面色阴沉地看着他,“那谙然可就要做这第一人了,我丝毫不怀疑阁下能轻而易举地救走这姑娘,可是只怕那时...这姑娘早已毒发身亡了...啧啧啧...可惜了一个如花美眷...”
锦枫眼神一凛,手中的剑微鸣,银白的剑光映得他整个人都清冷了不少,也夏见状便想出手,被谙然一个眼神制止了,谙然依旧言笑晏晏:“阁下若要动武,只怕我们都得不了好处,不如找个折中的法子,一命换一命如何?”
“那就用你们两个的命来换。”锦枫语调平缓,说得极慢,却让人极为压抑。
谙然无奈地笑了笑说:“阁下还真是听不得劝,小心以后吃亏。”
“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世。”锦枫又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去。
谙然摇摇头,丝毫不受影响说:“阁下这话...还是不要说得太绝对了,以免后悔。”
“楚芸怜你可以带走,放了眉儿。”锦枫陡然收了气势,整个人柔和了下来,但依旧冷冽。
百里越一听便有些着急:“爷!您...”
“阁下果真是聪明人,”谙然悠然地打断了百里越的话说,“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夏,解了眉儿姑娘的咒术吧。”
“少主!”也夏不明白谙然此举何意,但是见谙然微变的眼神,自觉地闭了嘴。
小心地挪到了他的身边,在苏眉身上的几处大穴施法抽出了几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那银针一离开苏眉的身体变化作齑粉散去,她又从腰间掏出一粒药送入苏眉嘴里。
谙然在她颈间的一处穴位上一按,苏眉便昏了过去,然后谙然的手一扬,苏眉便软软地扑向了锦枫,锦枫顺势将她抱住,再抬头时,已然没了谙然和也夏的踪影,楚芸怜也不见了,惟留墙角一滩暗红的血渐渐凝固。
锦枫眼里的光明明灭灭,面无表情,唯独抱住苏眉的手紧了紧。
楚芸怜,果真是她!锦枫一阵愤懑之后又感觉不太对劲,可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再追上谙然,要回楚芸怜了,只能让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爷!您就这样放了他们?!楚芸怜那丫头还伤得不轻,他们就这样带走了她,凶多吉少啊...爷...那小子怎么看都不是您的对手,您...”
“闭嘴!”锦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此时那几个随侍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见到三人都相安无事,便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锦枫在训斥百里越,他们便默默地退在了一旁。
“多管闲事。”锦枫抱起苏眉往楼下走去,“备马。”
百里越被锦枫这么一吼便没了后话,只能委屈地跟着走了,好多话想说却不敢再开口了,锦枫此时就像是罗刹一样,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众人都自觉地远远避开了。
百里越的话在锦枫心里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那谙然绝非常人,方才他们虽不曾明里动手,但是锦枫知道,从一开始与谙然对峙时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自己凌厉的气势。
虽不曾动手,暗地里却过了千百招,而他却纹丝不动,还能谈笑风生。
锦枫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有意同自己交手,而且如他所说,若是交手,只怕两人都讨不到好处,所谓的一命换一命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他要的那一命,在场的人中,也只有楚芸怜了,而不可能是也夏,因为从他收回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放过了也夏。
只是奇怪的是,要是谙然要的人是楚芸怜,那为何要让也夏扮作楚芸怜的样子来骗他,然后劫走苏眉,而不是直接带走楚芸怜。
如此的话,他们的第一目的定是苏眉,只是为何当时他们舍苏眉,而要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楚芸怜,锦枫可不觉得是自己的气势震慑到了他们,要知道谙然若是真要带走苏眉,锦枫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的楚芸怜身上有问题,而这个问题正是让谙然弃苏眉而取楚芸怜的关键所在,让谙然对她的兴趣高过了苏眉。
还有一点便是他们竟会用易容的法子来骗自己,而且还是用的相识不过一天的楚芸怜的身份来骗苏眉,而且在被发现之后的第一时间不是离开而是隐藏。
他们知道自己的反应,会当即追出去,也知道留下来的人没有多大本事,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般周密的布局,如果不是布局人太精明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对锦枫一行人太过熟悉。
而这熟悉不可能一两天就能达到,必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他们盯上锦枫一行人是早在很久以前的事了。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