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珍的身上全部都是雨水,她在这里不知道跪了多久,发觉苏棠还带了一件毛毯给她,心里的把握不由得更大了一些。
她哀求对着苏棠说道,“小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三年前的事情,是伯母对不起你,你放过我的女儿女婿和苏世弘好不好?”
“好,麻烦你现在带我去我妈的墓前。”
苏棠搀扶着白玉珍起身,喊来墨家的专用车,黑色轿车朝着远处驶离。
当年白玉珍良心有愧,便带走了梁韵之的尸体,墓碑就立在寺庙的后面,没事的时候,她就会去看看,只希望梁韵之能够原谅她。
一路抵达寺庙,白玉珍带着苏棠直接朝着后山走去,山上刚刚下过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这座山看起来迷蒙又虚幻。
走过泥泞的小路,很快,两个人就到梁韵之安葬的地方,当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幕后,霎那间,苏棠的脸上血色尽失。
原本立着的墓碑被人劈成两半,直直的倒在地上,墓碑后潮湿的泥土被人挖了出来,原本深埋地下的棺材此刻被打开,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味道。
那是尸体深埋地底三年的味道。
白玉珍惊呼一声,吓得呆站在一旁。
苏棠脸色惨白的走上前,动作僵硬的就跟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般,到了近前,苏棠望着棺材里早已被烧焦的尸体,狠狠的闭上了眼。
“这三年来,你每日求神拜佛,就是这么忏悔的吗?”
她听见自己干哑的嗓音从身体里传出来。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做的。”
白玉珍无措的站在原地,她想走上前去求苏棠,但是又不敢靠近棺材。
“不是你做的,也是他们做的,”苏棠看着被掀开的棺木,轻声的说着,“滚。”
“小棠,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在忏悔,我知道这肯定又是白馨干的错事,她今天收到包裹,脑子不清醒了,你不要怪她……”
白玉珍脸上留着泪,虽然知道白馨做的不对,可私心里她还是护着自己的女儿。
“滚!我叫你滚啊!你没有听见吗!”
苏棠奔溃的打断她的话,她拒绝再听白玉珍的任何话,掘坟抛尸,这是有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干得出来的啊!
白玉珍被苏棠的反应吓了一跳,害怕激怒苏棠,忙不迭的点头,“好,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你先冷静一下。”
呵呵,冷静?她现在很冷静。
苏棠没有参杂一丝感情的声音从白玉珍的身后传来,“白玉珍,我改变注意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仅仅只是坐牢,真的太便宜他们了。”
“你转告他们,从今天开始,我要让他们以后的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这……”白玉珍转过身来,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苏棠决绝的表情,便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等人彻底走后,苏棠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的在脸上流淌着。
苏棠一面哭着,一面费力的推着面前的棺材盖,手上、身上全部沾上脏污的泥土她也毫不在乎。
突然,一双手冒了出来,微一用力,棺材盖稳稳的合上,再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苏棠扭头,呆滞的看着身边忽然出现的男人,熟悉的黑羽面具盖住男人的大半张脸,一向凌厉的视线此刻淡淡的看着她。
望着这张脸,苏棠忽然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她哭的撕心裂肺,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整座山头都回荡着女人伤心的哭泣。
墨沉渊的薄唇紧抿,听的心都要碎了。
他将女人抱进怀里,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似乎能够驱散山里的寒风。苏棠揪着墨沉渊的衣摆,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
男人始终抱着她,等着她的心情平复。
过了很久,苏棠终于止住了哭声,她看着男人黑色衬衫上明显的眼泪鼻涕,眸中闪过明显的尴尬。
“那个……我可以给你洗……”
“让小花猫洗,只怕会越洗越脏。”
墨沉渊捏捏苏棠的脸蛋,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宠溺,他从地上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才站稳。
蹲下抱着女人太长的时间,墨沉渊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牵起苏棠,柔声道,“需要给妈妈重新找一个地方吗?”
他指的是梁韵之安葬的地方,之前白玉珍是偷偷摸摸带着梁韵之的尸体安葬的,下葬的过程很是简陋。
但苏棠还是摇了摇头,“就这里吧。”
她不想要妈妈去世了,棺木还要被人移来移去,受这种苦。
见状,墨沉渊挥了挥手,身后的旭日立马带着人,开始了掩土的工作,甚至还带准备了一块全新的墓碑。
等到全部处理好之后,刚才的变故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里还是跟之前一样。
苏棠松开墨沉渊的手,走到梁韵之的墓前直直的跪下,嗓音嘶哑,“妈,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一定早就知道了三年前的大火真相了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心软了!”
她坚定的看着深深刻进墓碑中的名字,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突然,身侧笔直的跪下一个人影,苏棠诧异的转眸,墨沉渊没有看她,只看见眼前的墓碑,低声道,“妈,你也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苏棠的,以后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再受到一丝的委屈。”
他的语气很低,就像是和平常的父母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