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锦衣玉食是有人牺牲自己换来的”这话刺激到了上官元。
他知道,首先为他牺牲的就是他的生母。
其实他生母出身并不低,若不是因为他外祖父触怒天颜而全家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被流放,很大几率她会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的官人,两人举案齐眉一辈子,安然度日。
可惜,家中女眷全充为奴,他生母年纪轻轻就跟着“大队伍”前往南蛮之地。
他知道他的生父是位落草的“梁山好汉”,而他继父侯爷上官荀正是剿匪的头领。
幼年时他问过他生母,生父的死是不是侯爷造成的,生母只告诉他,生父是自杀。
上官元知道自杀有两种,一种是自愿,另一种是被迫。
生父被蛇毒毒死,究竟是不是有人逼他喝下,以此换取上官元生的机会,上官元不知。甚至有人说,他生父被人投毒,众说纷纭。
真相几何,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考证。
但唯独可以肯定的是,这十几二十年来,侯爷待他不错,视如己出,放任他的放纵。
他仿若一位亲生父亲,每每在他玩过火时帮他善后。
或许他是真的喜爱他,又或者他有愧于不能给他生母一个正儿八经的夫人做,才对他进行弥补。
今晚他说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除了生母生父,上官元猜,是不是还有元及?
他决心去查明清楚。
“其实我也对尘元子这厮挺好奇。查查也好。”乐陶陶听完上官元所说的,建议道:“不过,我怕师父你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
“兄弟情、主仆情,少时的友谊等等。”
“这有什么不对吗?”
“徒儿只是希望师父明白,元及是元及,尘元子是尘元子,他们已然是两个人了。”
“两个人……”
“是啊。”
“好。为师明白了。”
而要想知道当时元及去了哪儿,问大夫人应当是最直接的。
“大夫人对师父如何?”
“这与这事儿有关系吗?”
“你告诉我便是了。”
“母亲与兄长待我极好,嘘寒问暖,事无巨细。”
“那不结了。大夫人不惜冒险都要瞒着你,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冒险?冒什么险?”
“你一旦得知真相,岂不是会怪她?她的好母亲人设岂不是会崩塌?这还不是冒险啊?”
“徒儿言之有理。”
“所以大夫人此时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哪怕元及站在她面前。”
“为师有同感。还是莫去搅扰母亲的好。”
“莫打草惊蛇吧。师父知道元及什么来路吗?他怎么突然空降侯府?”
“我是三岁进府的,进来时他应该已经在了,他不是也说乳母替他取好名字,我才来才改名的?”
“那还能找到他的乳母吗?”
“我试试。”
诺大侯府,上人多,下人也多,绝大多数时候,小厮婢子们互相通婚,生了娃没有奶水就会专门去乡下请一名乳娘上来。
但上官元一打听,当年对元及的安排却非比寻常。
他是由乳娘带进府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