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冷了,风吹得更烈,天空开始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花。
这是09年第一场雪吗?
月亮早就被黑云吞噬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下雪了?”汪卡伸出手,抚摸着空中若隐若现的雪花,雪下得很轻,很柔,还没落下,就消失在空中。
我没理他,因为手电筒光芒里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人,穿着厚厚的大红棉袄,黑色棉裤,显得身体很臃肿,这年月,乡下还没有流行什么羽绒服、保暖裤,大多数还是手工制作的。
心中十分奇怪,看她走的方向,应该是朝着清凉河石桥去的,这大半夜的,去那里做什么。
常年在外,我搞不懂苏家湾的人际关系,所以碰面的话,我只是热情地打招呼,不轻易称呼,省得叫错了,闹笑话。
“喂,老乡,天这么黑,这是要去哪啊,怎么不带个手电?”汪卡追了几步,拦在女人面前,还扯了她一下胳膊,顿时大叫一声:“啊!”
汪卡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不再摇晃,朝他趴了下来,吓得他鬼哭狼嚎,双手撑地,不断地往后退,还是被压住半截身体,冲我喊道:“臭石头,你他……你大娘的愣着干……干嘛?还不把这东西拉开,吓死老子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汪卡这怂样是见到鬼了?把红棉袄女人推开,等她躺直了身体,也吓了一跳,心脏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这红棉袄女人竟然没有脑袋,一个没脑袋的女人,大半夜在村子里转悠,听着就好像是天方夜谭。
拍掉手上的泥,在手上吹了吹热气,汪卡一阵后怕地问道:“这女人的脑袋是不是我被窝那个?”
汪卡后悔拉女人的胳膊,不然,也不会被死尸趴到。
“应该是。”
“我就纳闷了,她都掉了脑袋,怎么还能走呢?”就是割破喉咙,人都无法行走,更何况是掉了脑袋,汪卡觉得世界太复杂了,他有点不理解。
“是挺奇怪的,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鸡被剁了头,不一样能扑扇翅膀跑很久吗?你看,你一碰她,她不就不能动了?”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蹲下身体,用寒冰匕划烂她所有的衣服,检查一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又看了看脖子的断口,平整,光滑,连一点骨头渣子都没有,可见凶器有多锋利。
我把她的外套盖在略微裸露的地方,站起身,说道:“看来,她的脖子是被利器一斩而断,究竟是什么武器能如此利索地隔断骨头。”
“是不是鬼做的?”汪卡看我愣神,猜测道。
我笑了笑,说道:“有时候,人比鬼可怕。也许,就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黑暗里正盯着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汪卡把铁锹攥得更紧,看向周围的黑夜,胆战心惊,就好像一头饿极了的狼,躲在黑漆漆的夜幕下,紧紧盯着猎物的脖子,如果有机会,一口咬断猎物的咽喉。
我走到苏家富的门口,砸了砸,半天,才传来苏家富浑厚的声音:“谁啊?”
“富叔,是我,石头。”我隔着门缝说话,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
屋里亮起了灯,来电了?
应该是的,蜡烛不可能有此光明。
披着棉袄的苏家富,开了房门,看我们神情有异,问道:“石头,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找我有事?”
“出大事了,有人被割了脑袋。”我不敢迟疑,这可是大事。
“什么?”苏家富被我的话惊得棉袄都掉落,差点没晕倒,快速穿好棉衣,说道:“走,先把村民都叫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杀的人,太可恶了,他是想把苏家湾的人都杀掉?”
苏家福带着我们去了村委会,连夜广播,叫了所有的人,在村委会集合。
苏家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三百多口子。
“村长,怎么了?”
“这天冷的,又下雪了,怎么把我们叫起来?”
“七叔,又出事了?”
“三爷,不会又死人了吧?”
天很冷,谁都不愿意从热被窝里爬出来。
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美好的愿望。
“苏游春的婆娘呢?”看了一下人群,苏家福沉着脸问道。
一个跟苏游春媳妇有矛盾的女人,刻薄地说道:“村长,这骚蹄子指不定在谁被窝里睡觉呢,睡得太熟,你哪能叫得起她?”
“四嫂子说的没错,这骚蹄子指不定躺在谁的炕头上。”
七嘴八舌的议论,证明苏游春的婆娘生活很不检点,我猜测被砍断头的女人就是苏游春的婆娘。
“女人、孩子和老人都留在村委会大院,苏威,你带几个年轻人跟我们去找。”一个强壮的青年指了几个人,跟我们去看死掉的女人。
可惜,等我们到了无头尸体前,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娘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在这啊?”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竟然有人弄走了无头女尸,汪卡瞪圆了眼睛,骂出了口。
雪已经落了薄薄一层,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怀疑那个脑袋也会不见,赶忙跑回了老宅,拉开电灯,没电。
“可能是哪里断线了,有些线有点老化,一直没住人,就没来得及换。明天,我让电工排查一下。”灯泡不亮,苏家富解释一句。
我没关心它亮不亮,几个手电筒照射过去,床上的一切都很整齐,就好像有人整理了床铺。
不要说女人的脑袋,就是被沾满血的床单被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