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到了。”
萧清走出马车,眼前是一座普通小院。院中空无一人,萧清让小清留在车上,自己上前敲门。还未用力,门就开了,她没有迟疑,推门走了进去。
院中堆积着厚厚一层雪,明显是很久未清扫过。还有些谷物玉米,只是外面结了一层薄冰。萧清局,发现院中有两个房间。正前方是应该是主屋,相较另外一间稍大些。
萧清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中是些简单的摆设,桌椅柜俱全,旁边堆积着不少书籍,萧清走到桌前,上面还摆着一本未看完的书。她翻开书面,只见上面写着‘人物志’三个字。
“将军也对《人物志》感兴趣?”
不知何时,唐义身披一件外衣,出现在一旁。萧清将书放回原处,淡淡道,“我对他人的故事,并没有太大兴趣。”
唐义走过来,将屋中的炭火升起来,架上铜壶煮起水来,“将军请坐,稍后便暖和了。”
那语气,仿佛两人是非常熟稔的朋友,萧清眸光微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片刻,水沸腾,唐义拿起两个干净的茶杯走了过来。
“寒舍简陋,将军见谅。”
萧清淡笑,“怎会?萧某从前所住也是这种农家小院,虽比不上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院,却多了分自在清闲。”
唐义望了他一眼,缓缓沏了一壶茶放到他面前,“请。”
“多谢。”萧清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虽并非上好的茶,入口却十分甘醇,迅速驱逐了身上的寒气。
“将军特意来找唐义所谓何事?”
“听闻你病了,我便过来看看。”
“只是偶然风寒,并无大事,牢将军挂念。”
萧清淡淡道,“最近天气寒冷,你身体孱弱,应该多注意些才是。”
唐义手一顿,望向她,“将军怎知我身子孱弱?”
“你屋中有着浓重的药味,但却并非治疗风寒的药材,而是补气养身之物。炭火旁的药罐一看就用了有些年头,若非日日使用,罐外不会积起这么厚的药垢。”
唐义笑道,“将军心思敏锐,唐义佩服。”
萧清目光落在桌山的茶杯上,忽然话锋一转,“若真如你所说,萧某不会到现在才知道你的身份。”
话罢,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萧清抬眼望他,眸子漆黑,“我该称你为唐义?还是…凶犯?”
唐义脸上没有丝毫被揭穿的慌乱,拿起一旁火钳翻了翻盆里的炭火,缓缓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萧清道,“最初,我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份。很明显你并非乾州人,将水泉当成水,这样的人怎会出自那里?”
“你给我设套?”
“对,因为我很清楚,阿芜当时是否有去过那。”
“呵…”唐义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淡淡道,“若将军当真清楚,他昨晚就不会出现在纳兰府,还犯下了令朝野震惊的大罪。”
萧清眸子一厉,“此事果然与你有牵连。”
“也并非完全没有关系。毕竟是他亲自找到我,之后才会发生昨晚那种事。”
“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阿芜突然的转变,是你的缘故?”
唐义随意拨着炭火,“将军应该知道,凭我之力还威胁不了他。”
“那么,就是沐志乾?”萧清感觉到,在她提起沐志乾三个字时,眼前的人情绪有一瞬间的波动,随即恢复如常。虽然只是一霎那,但她清楚感觉出了,这股情绪,是比愤怒更强烈百倍的仇恨。
“呵…无论是谁,有关系么?将军如今在朝中混地风生水起,正受陛下隆宠,还是勿要再卷入这些是非当中为妥。”
“萧某若是害怕,今日就不会过来。阁下在此等候,难道不是早知我会过来?”
唐义轻笑,“和将军这样聪明的人说话,感觉实在矛盾。”
“既觉得省劲,又要处处提防?”
唐义深深望了她一眼,缓缓垂眸,“将军很聪明,但有很多事,并非你所及。世事冷酷,行路艰苦,人只有在历经千帆磨难后,才发现许多事都太过无奈,从前的豪言壮语一身抱负,在面对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时,才发现有多么可笑无力。只有经历了血的教训,放弃一些自以为是清高和傲慢,才能真正重生。只是这个代价,并非所有人都能付得起。”
萧清目光淡淡,“你说得不错。只是…那又如何?”
唐义眼眸望来,“所以说,将军还太过天真。”
萧清唇角微勾,“天真又如何?有些事看似复杂,却又最简单。萧某所做一切,都不过随心而已。无论是面对不能跨越的屏障,还是无法战胜的对手,若心中有一丝动摇,那结果注定会失败。我只是在万千道路中,选择那条看似最艰难,其实最简单不过的路。因为,我这个人,很懒。我会将所有心思,都耗费在如何跨越面前的屏障,而不是悲天悯人,感慨万千上。”
望着朝他耸肩笑得一脸淡然的少年,唐义目光深沉。眼前的人…总会在他自以为了解他后,又忽然出现另一面,让他捉摸不透。
唐义笑了,此次的笑不同以往,有种释然,却透着怀念的笑,“将军今日过来,是想知道那个人的事吧?”
萧清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望着他。
唐义轻轻啜了口茶水,道,“半个月前的晚上,他忽然找上门,告诉我可以帮我复仇。让我讶异的是,他竟然知道所有事,包括…我真正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