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诸位肯奉本督号令,那本督便明言了,前日本督接到凤阳巡抚史可法传书,南都留守诸官皆认为李逆悖逆妄行,逼死先帝,废太子而立定王朱慈炯,自封丞相,较之操莽也不遑多让矣,为百姓计,为社稷计,当立监国,待剿除李逆,救回太子,再还行还政事宜,杭州潞王,克俭贤德,又是简皇帝子嗣,可为监国,诸位以为如何?当然诸位若是肯奉潞王监国,朝廷当不吝重赏,就是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
南都留守府的官员们,也并非是都是一无是处,只知道捞银子、玩女人的蛀虫,他们也知道要想拥立潞王,就必须得到军方的支持,一个庐州总兵刘良佐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他们把目光瞄向了崇祯朝唯一一支有战力的野战军团。
郑鸿逵水师抵达镇江后,南都的东林党们自诩南都有长江天险,又有郑家水师之利,足可抵挡山东军兵锋,故此东林党魁姜广曰便亲自行书凤阳巡抚史可法,着他拉拢五省总督汪乔年。
汪乔年本是浙江遂安人,和东林党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双方是一拍即合,于是乎江南大地纷纷传诵起杭州潞王的贤名。
一众将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不知道如何接口,只得拿眼看向贺人龙。
原因就是贺人龙本是崇祯授封的平贼将军,麾下有三万强兵,故此诸将皆以其为尊。
“如此……末将愿奉督师号令。”
贺人龙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兵马虽多,可是却驻扎于外,再者汪乔年给的待遇并不比李兴之差多少,只得硬着头皮允诺了下来。
“末将等愿奉督师号令!”
“末将等愿奉督师号令!”
贺人龙都表态了,其余郑嘉栋、李国奇、高杰等人哪敢推脱,纷纷出列躬身向汪乔年行礼,表示愿奉潞王监国。
“好,诸位忠心可嘉,待监国殿下主政后,本部堂必定为诸位向监国殿下请功,李逆能给你们的,监国殿下亦能给你们,李逆不能给你们的,监国殿下也能给你们,望诸位勿负先帝之恩,为朝廷平勘定乱,拨乱反正,今日本部堂已经在行辕准备了酒菜,稍后诸位便和本部堂同饮。”
汪乔年见诸将皆是领命,也是喜不自胜。
湖广总兵杨世恩起身问道:“督师,可是咱们南有李自成,东有山东镇,如何能去得了南都?”
“无妨,本督有意大军走商水以北,直插南直隶,李自成纵有百万大军,却只能隔河兴,叹开封、洛阳的山东军,据斥候汇报,其军只数千人,安敢出兵阻截我军?所以咱们要抢在山东军主力南下之前撤离,只要进了南直隶,咱们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汪乔年抬手指向行辕中堂上悬挂的河南地图,神色自若地说道,他之所以急于离开许州,也是因为收到了吴三桂大败的消息,为防山东军南下,不得不撤离中原这个是非之地,至于陕西的孙传庭,咱老汪只能爱莫能助了。
“督师睿智无双,末将等真是茅塞顿开啊。”
“督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早就为大军筹算好了一切,看来是我等孟浪了。”
一时间行辕内阿谀如潮,一众将佐皆是不约而同地向汪乔年恭维起来,尤其是农民军出身的高杰,恨不得跟在汪乔年身后摇起尾巴来。
由于许州乃是四战之地,在饮宴过后,汪乔年不敢让诸将在行辕久留,而是命各将返回驻地,收拾行装,准备择日起行。
“舅舅,咱们真听汪乔年的话,跟随大军南下吗?”
刚刚出了城门,高杰的外甥李本深就牵着马紧跟了上来。
“去个屁?汪乔年不知兵,你跟了老子这么多年,还能不通军务,还走什么商水以北,若是李自成出兵沿河一路跟随,咱们怎么过河?唉……先回大营再说吧,,嗯,你替我将白广恩请过来,记住了,别惊动了别人。”
高杰眼皮一翻,白了李本深一眼,翻身上马,直奔大营而去,他是农民军出身,并不为大明的将官们所喜,所以在官军中,也只和同为农民军出身的白广恩交好。
“高兄弟,你唤俺来何事?”
白广恩本是大寇混天猴的部将,平凉之战,混天猴战死,白广恩降明,被洪承畴授前军都司,积功升为蓟镇总兵。
松锦之战,因粮道被洪太切断,明军大溃,白广恩侥幸突围,朝廷追究松锦战败之事,白广恩亦被查处,因其在松锦之战中屡立功勋,故被朱由检降职调到了汪乔年麾下任副将,着其戴罪立功。
高杰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唤你了?咱在营里备了些酒菜,今天咱哥俩好生喝上几杯,过几日移营了,这酒恐怕就喝不成了。”
“呵呵,自古宴无好宴,高兄弟,咱们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完了,喝酒才爽利。”
白广恩翻身下马,随手将鞭梢递给了跟随自己的一个亲卫,哂笑着看向高杰。
“进营再说,李本深你带人把大帐团团围住,再命李成栋小心戒备,不可疏忽大意。”
高杰也不管白广恩的揶揄,抢步上前,一把扯住白广恩的胳膊,就往军帐中走去。
“喏……尔等还不快去。”
李本深领了将令,连忙吩咐下去。
一众亲兵轰然领命,皆是刀出鞘,箭搭弦,把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罢,是不是关于汪督所提投奔南直隶之事?”
进了大帐,白广恩也部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