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清军的重装骑兵穿戴着全副的铁甲,纵使他们的战马也穿戴着全套的具装马甲。
但是这些重甲骑兵哪怕武装到了牙齿,也难以抗衡第三镇和新三镇的火炮轰击。
在李睿的严令下,三十余门尚能开火的八百斤火炮依次对着开始提速的满洲重甲骑兵打出了密集的火力。
一枚枚炮子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清军的队列当中。
十余个端着骑枪开始冲刺的重装骑兵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飞射过来的炮子轰下了战马。
有几个铁甲骑兵甚至被炮子击穿了胸膛,然后直挺挺栽下马来,腹中的脏器淌的到处都是。
“全军加速,快、快,只要冲到明贼的阵前,他们的火炮就是摆设!”
面对靖北军密集的火炮的攻击,拜音图丝毫不惧,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满洲宗室,天命汗努尔哈赤的亲侄,爱新觉罗家族的嫡亲血脉,经历过的战阵多如牛毛,哪里会在乎这一点半点的战损。
冒着炮火前进的重装骑兵,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了靖北军的军阵之前。
“是礼亲王的铁甲骑兵!明贼的末日到了!”
“是礼亲王的铁甲骑兵!明贼的末日到了!”
看到礼亲王视若宝贝疙瘩的重装骑兵加入了战场,正在靖北军鸳鸯兵和白杆兵接战的正红旗满洲兵爆发出猛烈的欢呼声。
左翼和靖北军纠缠的镶红旗和右翼的被靖北军压着打的蒙古兵以及汉军旗也是士气大振。
在他们看来满洲不过万,过万则无敌,这可不是虚妄之言。
满洲立国以来,经历过大小战役数百次,在满洲还没有火炮的年代,凡是遇到破不开的军阵,无一不是依靠重甲铁骑破阵,然后步骑四面追杀。
现在满洲人引以为傲的重装铁骑出现在了战场上,这令两红旗的满洲兵人人振奋,那些在靖北军攻击下节节败退的蒙古兵和汉军旗,也如同打了鸡血般再次迎向了冲突而来的靖北军。
突破到明军阵前的重装铁骑,陡然加速,如同一堵铁墙般朝着当面的靖北军军阵直接撞了过来。
“杀,正红旗的勇士们,给本将将那些卑贱的汉狗赶尽杀绝……杀!”
拜音图热血沸腾,他要用铁和血告诉当面的的明贼,大清是不可战胜的。
“举枪,举枪,刺鞑子的战马!”
靖北军前阵的白杆兵乙队队正张大力脸色坚决,他得到的军令是迟滞清军的重装骑兵,为大帅的铁甲大兵进入战场争取足够的时间。
“铛、铛、铛……!”
仗着有铁甲护身,重装铁骑根本不管白杆兵如林的枪阵,而是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尽力刺出了手中的骑枪。
靖北军的普通士卒虽然也穿着两层衣甲,但是根本挡不住有马力加持的清军骑枪。
在接阵的瞬间,守在前排的一百余白杆兵枪盾手就被重重地撞飞出去,连带着他们身后的一百余白杆兵也遭受到了波及,连带着被撞翻了数十人,那严整的军阵顿时变得散乱不堪。
“刺他们的战马,刺他们的战马!”
看着本队的士卒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清军的重装骑兵击倒了近三成,张大力挺着长枪亲自冲向了汹涌而来的清军铁骑。
张大力是土生土长的莱州汉子,当年孔有德祸乱莱登,他全家老小几乎都被叛军屠戮一空,只余下他和他的小儿子因为上山打猎侥幸逃脱。
父母妻儿之仇,不共戴天,靖北军立足莱登后,以平定东虏为已任,张大力毅然参加了靖北军。
李大帅也是仁义,入主莱登后不光供养着莱登的百姓,对自己这些加入靖北军的士卒也是照顾有加,每个月的钱粮从来不打折扣,自己的儿子也被大帅招进了讲武堂,只要学的好,说不得将来还能做官。
儿子有军帅府供养,张大力唯一的愿望就是杀到辽东,亲手砍杀几个汉军鞑子为自己的父母,为自己的妻儿报仇雪恨。
事实上张大力也是这样做的,从旅顺开始,张大力每次都奋勇在前,仗着自己是猎户出身,身手敏捷,杀死的鞑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张大力的武勇也得到了镇将李睿的认可,甚至当众表示,要在此战之后替他向大帅请功,授他为第三镇游击。
对于做什么游击,张大力没有一点兴趣,他只想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刺进身前清军的战马。
“噗呲!”
“噗呲!”
两声长枪入肉之声响起,靠着敏捷的身手,李大力躲过了马上清军刺过来的骑枪,手中的长枪顺势捅穿了那名骑兵坐下战马的马甲。
被白杆枪捅穿的战马疯狂地奔跑起来,连带着撞倒了身旁的两个清军重装骑兵,只不过张大力也被巨大的马力顶飞出去,“啪”的一声重重地从半空中摔倒在地。
“噗!”
猛烈的惯性震的张大力五脏六腑都似乎碎裂开来,斜躺在地上吐出来好大的一口鲜血。
身体受创的张大力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拾起了一根长枪强撑着站了起来观察战场上的形势。
很明显,乙队的白杆兵并不是清军铁骑的对手,只是在张大力发动决死反击的那刻折损了三四十骑兵,而已方的军阵已经被清军铁骑突破。
“通知李将军,让他向我们开炮!”
张大力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对着退到自己身边的执旗手悍然下令。
第三镇白杆兵乙队败的太快了,甚至在铁人兵还没有抵达战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