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
云时飞一早儿跟着村里的汉子们一起去了镇上采办年货,到了午后,单月儿和小巧开始包饺子,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饺子守岁。
这是单月儿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新年,她一边蹬着摇床哄早儿睡觉,一边包着饺子,闻着空气中弥漫的依兰花香,她自言自语道:“这是最后几粒种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芽!”
小巧放下手中的擀面杖,瞥了一眼窗外泡着依兰花种子的大海碗,吃味地说道:“主外珍重。”
单月儿半开玩笑道:“这花儿可是黄金白银,可是身家性命,能不珍重吗?”本以为小巧会如往常一般,闲趣逗乐,一笑而过。不想那小妮子却一下子红了眼眶,又怕她瞧见,也顾不上两手面粉,抬起手来就擦,一时间面粉黏了一脸,如花猫一般。
单月儿叹了口气,将摇床扶稳,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站起身来去拿毛巾过来,看着一脸狼狈的小巧,柔声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小巧低着头,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气,才闷声道:“没什么,就是闻着那花香,想起爹爹和娘亲来了。”
单月儿瞧她虽止住了眼泪,但眼眶却还红着,一时间有些心疼,故作轻松道:“原来是想家了,这个好办,这鱼泉村离谭门并不远,过几日我便陪你回去瞧瞧,可好?”
小巧也不吭声,只点了点头。
单月儿捧着她肉嘟嘟的小脸儿,哄道:“我们小巧又长了一岁了,赶明儿个我得抓紧给你张罗婆家了。”
闻言,小巧脸儿一红,拍开单月儿的手,撒娇道:“人家正伤心,主子还拿人家开玩笑。”
单月儿重新到水盆里净了手,认真道:“小巧,以后人前人后都要叫我姐姐,可别再叫错了。”
小巧吐了吐舌头,道:“还好现下无人,只有小早儿一个在。”
单月儿嗯了一声,道:“往后,我们就是相依为命的姐妹了。”
俩人继续包着饺子,一圈儿再一圈儿,很快摆满了圆圆的竹篾子。
日头落了,柴锅上的水也开了。街门外响起了车马喧嚣之音,还有男人们爽朗的说话声。
云时飞肩抗手提着满满的年货,推开木门,朗声道:“我回来啦!”
刚一听到开门声,小巧就一溜烟儿地蹿了出去,迎上过云时飞的时候,整个人又突然羞怯起来,脸儿一红,接过云时飞手中的肥鸡、肥鸭,娇声道:“我帮你拿!”
单月儿隔着纱窗向外望去,对俩人的互动瞧得明明白白,她何尝不明白小巧的心思。只是,对于云时飞的态度,她却有些拿不准,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了。
云时飞将买给小巧的红裙子递给了她,小巧喜不自胜,欢欢喜喜地回屋换衣服去了。
单月儿笑了笑,接过云时飞买给早儿的虎头帽子和虎头鞋瞧了瞧,轻声道:“云大哥有心了。”
云时飞拿出最后一个布包,取出一个镶嵌着红石的梅花簪子,递给了单月儿,讪讪道:“我知道你定穿不惯粗布衣裙,所以买了这只簪子。这红梅簪子虽是乡野玩意儿,但这年节戴起来倒还应景。”
单月儿瞧着那支被他握在大手中的梅花簪子一时间愣住了,她知道他素来待她是极好的,但是这男人送女人的首饰的含义,她还是懂的。所以,她不能随便收,但是不收,好像又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正在单月儿进退两难之际,小巧已经换好衣服从里屋出来了。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人,她穿着新裙子欢快地转了个圈儿,笑问:“我这裙子如何?”
单月儿一时间如释重负,迅速接过云时飞手中的簪子,插在了小巧的发间,细细端详了一番,方道:“红裙子配上红簪子,瞧着才真叫一个喜庆呢!”
小巧抬手摸了摸那簪子,又问:“这簪子上的是梅花吗,我记得梅花可是姐姐最爱的花儿呢!”
单月儿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似是无意地解释道:“我喜欢的是绿梅,不是红梅。”
闻言,云时飞的面色一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瞧着喜笑颜开的姐妹二人,终觉得自己仿佛有些格格不入,只干干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将饺子煮了。”
白胖的饺子下了锅,一会儿便从水底漂了上来。
只是这顿年夜饭,因为三个人各怀心事,的有些沉默。还好一旁的早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才让空气中的尴尬气氛不至于那么浓。
突然,一道星火之光划过长空,照亮了一室的黯然。随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来,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了。
单月儿放下碗筷,趴在窗前瞧了瞧,对小巧道:“这边也会在年节放烟火吗?”
小巧艳羡道:“是啊,以前阿爹会在过节的时候陪我去镇上看烟火,没想到这小小的鱼泉村竟然也有人放这个取乐。”
云时飞看着单月儿雀跃的眼神,问道:“想去看看?”
单月儿想了一想,终是摇了摇头,道:“罢了吧,天色太晚了。若早儿着了夜风,会生病的。”
云时飞利落地收了碗筷,道:“这样吧,早儿留在家里我来照顾,你带着小巧出去看吧!左右今夜要守岁的,出去看一会儿,不打紧的。”
单月儿指了指云时飞,又指了指早儿,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大男人看孩子呢!”
云时飞佯怒道:“怎么,还信不过我吗?”
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