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隔壁这是要跟我们飚上啊。”袁伟乐呵呵说道。
“怎么突然就唱到这了?”蒋聪问道。
“傻不傻啊,之前我们睡着了,后来他们去上班了,于是就断在了这里啊。”彭侨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就算是躺着,还是斜了蒋聪一眼。
若是在平常,管你说的有没有理,蒋聪肯定就还回去了。甚至会直接扑过去,扭打成一团。但这时他只是哦了一声,没啥精力去闹。
“听这样的歌声,才是享受啊。”袁伟没有理会他们,喃喃的说了一句后,开始跟在后面轻声的哼。
躺着哼还觉得不尽兴,又站了起来。他的身子跟着节拍晃动,慢慢挪步到长桌角落,咔哒一声直接关了录音机,关掉了陈慧琳欲与争峰的执念,也仿佛关掉了他们心里的哀愁。
于是彭侨也下了床,把这间宿舍当成了迪厅,摇摆着轻哼着……
蒋聪没有下床,但他坐起了身子,两脚悬停着晃啊晃的,以这种方式沉浸在音乐里。
然后这首歌唱完了,接下来放着的歌,却似乎谁都没有听过……
“这什么歌?”听了会儿,蒋聪很确定自己没有听过,于是问道。
“我好像没有听过。”彭侨眯着眼睛,一脸深思的表情,摇头说道。
“听声音像是伍佰的,我好像听过,但……”袁伟也在眯眼,不确定的说道:“叫简单爱?”
“简单爱…这不是周杰伦的歌吗?”彭侨突然说道。
“同名的歌很正常吧,你听,这段又来了……”袁伟反驳着,忽然提示道。
于是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露出凝神倾听的模样。
“……,简单爱,你心所爱,……”
“真有点像啊。”蒋聪感叹道。
“那就简单爱吧。”彭侨大手一挥,将这首歌名定了下来。
“嗯。”袁伟点点头,跟着曲调哼哼起来。
但彭侨哼不下去,便又坐回了床上。
……
……
寂星高悬,夜凉如刀。
吱呀一声,黑漆漆的门洞被掩上了。
三个少年站在门外,先是抬了抬头,看了眼寂寥的夜空,然后偏转了目光,看向左侧隔壁。
隔壁里亮着灯,屋里的人还没有睡,传出纷杂的说话声。那台音箱正在运作着,只是声音很小。天已经黑透了,身为本地人的隔壁小子们,很好的掌握着分寸,早在天将黑时,便已经如此了。
但却让他们很不尽兴。听过隔壁的音箱后,再听自己的录音机,那种感觉实在是奇妙,处处透着不满意。
比如说,录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时,总是有一种破音,在那里颤啊颤的若隐若现。
比如说,磁带里有时会有段地方失效了,然后呜啊呜的卡顿着……
这就比较尴尬了,让他们的晚上变得无聊了起来,于是就会出门闲晃。
略显遗憾的收回目光,他们往外走去,却在经过右侧隔壁时,听到屋里传来的枪响声,使得他们驻了足。
枪响声很激烈而且杂乱,但突然间有段枪声很清晰,带着奇妙的韵律与节奏,声声都似在扣人心弦。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蒋聪问道:“他家这放的是什么啊?”
彭侨很无语的横了他一眼:“你在问谁?”
袁伟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扣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扣门三声,屋里响起老李的声音:“谁啊?”
“我们。”袁伟很简短的答道。
老李哦了声,随后是吱呀一声,再接着门帘掀起,探出老李那张老脸,在周围透来的昏暗灯光映照下,笑容显得有些突兀。
“到屋里来说。”
老李说着话,将门帘掀得更高了点,同时自己也往边上让,让出了一条通道。
“听到枪响,有点好奇,来看电视的。”袁伟笑着点头,率先进了屋。
随后彭侨蒋聪也都礼貌点头,跟着进了屋。
他们来这里也算是有段时间了,对于老李最初的热情误事,他们心里的那点怨气,早就已经消散了。
不管这个工作好不好,至少老李的初衷并没有错。跟着来了就是要上班的,不买被套晚上睡哪?不买锅灶,外面吃的起吗!
只能说是好心办了坏事!
所以后面这几天,他们跟老李的关系已经缓和了。每天除了叫门应声,平常遇见总是要打招呼的,只是为了避免被絮叨,平时是敬而远之的。
但老李自己寻过来时,还是免不了被絮叨,比如将他们堵在屋里,比如将他们堵在厂房里……
每当其时,就苦不堪言。
来了这里这么多天,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进老李父子的宿舍。一进屋就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饭菜香味。他们正在吃饭,老李开门时,手里还拿着筷子。
这排宿舍的规格都是一样的,但老李的这间屋子看起来却显得很小很逼仄,是因为置办了很多物件,可不像他们那里那般空阔。
靠着里间的两侧墙壁,各摆放了一张单人上下铺,上铺放些杂乱的东西,下铺睡人,床空里也塞了很多东西。
迎着门这一端紧挨着床铺放了一张中空的方桌,里面套了座煤炉子,炉侧架着特制铝管,绕过桌案后直往空中而去,然后在空中兜转几圈,再延伸到屋外。
这应该是时刻燃烧着的煤炉子,加上这些兜住热气的管道,是屋子里供暖的来源。
那可真叫一个热乎啊!
另一侧床铺对着窗,窗下放着一张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