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拂起营帘,从翩翩起舞的帘帐内可以看见萨汝发呆的神情。
他用左手枕着侧脸,一手秀丽的黑长指甲轻靠在白皙的侧脸上,思考时的神情带着焦躁和不安,难道他真的要按照兄长的吩咐在营地继续等候命令下去吗。
萨汝的目光停在兄长喜爱的香炉上,想了许久,他终是坐不住地站了起来,从营帐里走出并化作一只矫健的黑猫,往狐洞岛的方向快速奔去。
此刻狐洞岛凌狐宫的上空,剩余的几千不死军对凌狐宿有所畏忌,迟迟不敢向前。尸马上指挥不死军的七煞首领,额际也滑落了一滴汗。
他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也心知凌狐宿的棘手,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不死军上前白白送死,还近不了凌狐宿的身,他就算定今日自己的结局。首领微微蹙眉,他只希望萨汝能安安分分地听他的话,这样他就可以堵上一切全力以赴了。
首领张开双臂跃下尸马,他露出猫特有的尖长指甲,朝凌狐宿猛攻而去。
两个身影激烈相撞,防守攻击的每一招式都能碰出闪光。两人疾如旋踵,所有在场的人皆是看不清他们交手的动作,只能通过闪光猜出大概的位置,一会儿是西边,一会儿是东边,距离还时近时远。
猛虎丞相双眼擦了个亮,兴奋地赞叹道:“妖王的法术又精进了啊!还有这招式,千年未与谁切磋过,竟没有半分迟钝,魄力超绝啊!”
可七煞首领也不弱,他不仅防住了凌狐宿的全部攻击,还能跟上凌狐宿的动作随即应对,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凌狐宿见他有如此实力,惋惜道:“萨达,你若不是归入魔道,妖界怎会亏待你。”
萨达挡开凌狐宿的出招,拉开距离缓了缓,“凌狐宿,当年是不是你亲手灭了黑巫猫妖族。”
凌狐宿欲看穿他的仇恨,良久不答话,是因为他只从萨达的眼里看到了平淡。他面不改色道:“是,情非得已。”
萨达冷笑了一声,他明白凌狐宿的眼神,这是跟他一样的眼神,“我不是短浅之人,我还有必须要守护的人,所以我并不是来报仇的。”他话意明了,而他真正的目的才刚要说起。
“我是如来精心放在盘上的死棋,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的计划下,今日是他计划中我生命的终点。”萨达并非发自真心地笑道,“我也并非看不明白当年发生的事,应该说我需要感谢你才对。”
这一刻,凌狐宿听出了他的迫不得已。
感谢......凌狐宿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当年的事情其实也算是他的心病。
妖分为两种,群居和独居,黑巫猫妖是第一种,他们历来都安分守己,因为每召唤一名死者都需要消耗他们的寿命,而他们的寿命只有两百年。
混沌期间,黑巫猫妖中诞生了一位少见的长命妖,这个女妖叫月,寿命长达千年。她领养了一个人界的少女,并将对人类来说不可能的死者召唤术传授给了这名少女。某一天,在这名少女及笄的若干年后,一位自称圣巫族的长老来接她,并将圣巫族的至宝糜涂草交给了她。
原来这名少女学会了月交给她的死者召唤术,但月没想到她是圣巫族的圣女,也是糜涂草看中的人。这让月对少女有所忌惮,在一次机会下,月想将少女杀害,因为她知道这个少女可能会给黑巫猫妖族带来灾害。可月太天真,她明知道拥有糜涂草等于有了不死之身,却还执意一试。
圣巫族的长老为保护少女,将刺杀失败的月杀死,从此少女在长老的辅佐下改名为月,统治了黑巫猫妖族,也统治了圣巫族。
转眼间,少女月变成了六界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她不仅拥有糜涂草,还会召唤术,简直是掌控了不死军。
后来的故事很简单,几乎是家喻户晓的恐怖故事。月在魔界遇到了真爱,而这名魔界男子是阎王的弟弟——罗。罗得到了幻域双戒,月得到了糜涂草,两人看到了幻域双戒警示的未来,便偷偷制造大量的不死军。现在没人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个阎王死了,猫妖一族也死了,所以没人知道。
这正中了六界统治者们的下怀,而小严告诉凌狐宿,黑巫猫妖一族的将来会很惨,即使不被他杀死,也会被如来甚至天帝杀死。所以凌狐宿独自担下了屠杀黑巫猫妖全族的任务,用最轻松的死法了解了他们。
可他并没有完美的完成任务,因为他看到了两个年幼的小妖,并放跑了他们。
那日大火蔓延屋梁,凌狐宿踹开了一扇门,门前,一个哥哥手中攥着襁褓,襁褓中的婴儿可能觉得太热,烦躁地大哭起来。
凌狐宿注视哥哥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有一股少年的执拗,他猜哥哥一定会为了保护弟弟奋力抵抗,最后也许两个孩子都会被他杀死。
婴儿的哭啼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快要传到妖兵的耳朵里。
凌狐宿缓缓抬起手,向着襁褓中的婴儿逼近。哥哥害怕的动弹不了,但他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凌狐宿,气势上一点没有要输的意思。
凌狐宿看到襁褓上绣着一个月字,他清楚那位大人并没有子嗣,所以这两个孩子就是从前的那个月的孩子了。哥哥的灵力明显没有弟弟的灵力纯厚,看来是弟弟继承了猫妖月的灵力。
他心软地笑了一下,掌尖发出淡淡的红光,婴儿还在襁褓中扭身哭啼,只是哥哥听不到从弟弟长大的嘴里的哭声了。
哥哥愣愣地望着凌狐宿,凌狐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