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念的手抓住那毛巾,无意识地用了点力气,几秒后,他拿起那个毛巾,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看向她,开口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你今天一定要见到我,宁愿淋雨也要等着,就是想要说这句话?”
他看着她的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苏晚晚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只是他越是这样的平静,她心底越是不安。
她用力咽了口口水,努力平稳着嗓音,说:“是,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之前我也说过了,等我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
“所以。”
裴慕念启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苏晚晚的话,“你成功地保住了你的苏氏企业,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我撇清关系吗?”
她迫不及待?
到底谁更迫不及待一点呢?
“裴慕念,我们之间的婚姻没意思了不是吗?本来这个婚姻,就不是我们自己想要的,之前我们都走了错误的路,现在及时纠正过来,不对吗?”
“哦,以前你利用我的事情,怎么就没说这桩婚姻不是你想要的这种话呢?怎么就没说你之前的路都错的呢?”
苏晚晚咬了咬下唇,“你如果觉得,之前我损害了你的利益,曾经裴氏集团给苏氏投资了多少钱,我给你写欠条,我一定会还给你,这次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行了吗?”
裴慕念定定看着她,看着她那样轻松随意地说出这些话,他看着看着,慢慢地笑了,“所以,无论如何,无论什么代价,你都要和我离婚,是吗?”
苏晚晚的手攥得更紧,她昂起头,肯定地开口,“是。”
裴慕念脸上笑着,手中抓着的毛巾,却已起了深深的皱褶,他吸了口气,保持着微笑,继续开了口,“除了这件事,你没有其他需要说的,或者……想问的?”
裴慕念开口的这句话,竟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期盼,也许,这是他现在仅能,剩下的努力。
裴慕念顿了一下,薄唇开开合合几次,才硬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我和,习之薇……。”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苏晚晚已猛然出声打断他,“你和习之薇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们怎么在一起,怎么相爱,都与我无关,不需要告诉我这些细节,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苏晚晚的话语很顺,然而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出其中的颤抖与异常的激动。
可惜,裴慕念此刻已经被她的话,彻彻底底地击碎了最后的希望,击溃了他的理智。
就算他早有预料,也许她不会在乎他和习之薇之间如何,所以她才一直不闻不问,一来找他就是想要离婚,但是,当她真正站在他面前,诉说着她的不在乎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像被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块一样,血淋淋的,空荡荡的。
裴慕念勾着唇,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