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聂铮整个人的神智都处在恍惚的状态。
完全没注意到寻芳阁的这位欢场女子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略显机械和僵硬的看了看四周环境,然后目光呆滞的推开房门,朝北方缓缓而去。
第二日清晨。
过来探视聂铮的,是青鸾堂一名年岁较大的女弟子,看一眼便知,已经到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已经懂了的年纪,一身打扮也比较奔放。
“师尊吩咐我过来问问你,错了没有。”
“我错哪了?”
这女弟子一挑眉,也不再张口废话,直接冲聂铮抱了抱拳。
“阁下定力远非常人,佩服!告辞!”
“……且慢!”
这女弟子斜眼瞧着聂铮,不说话。
“我错了!”
“错哪了?”
“错在……不该让坞主的弟子侍寝?”
聂铮皱眉苦思,昨夜自己没漏破绽,李书今这女装大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这样来看,那应该是吃徒弟的醋了?
男师父吃女徒弟的醋……
聂铮脑中突然就有了一种难以直视的画面感。
这女弟子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喝道。
“这话如此粗鄙,你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那该……”
“教你一个乖,日后若是师尊提起此事,你就说,不该觊觎她徒儿的美色。连环坞有八成都是女弟子,堂堂一坞之主,岂会和徒儿抢男人?”
“多谢姐姐教我……能否麻烦姐姐快些帮我解开。”
“急什么?”这女弟子飞了个媚眼,手就朝聂铮裤腰伸了过去。
“喂喂喂,你解哪里?”
“你让我解哪里?”
“……”
被绑了一夜,身子酸痛无比,但聂铮依然陪着笑脸。嘴上犹如抹了蜜,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行了既然知道错了,记得就去师尊那认个错,不然后面苦头,有你吃的。”
“多谢姐姐了,劳烦姐姐帮忙把那符揭了,不然……嘿嘿,想道歉也出不去……”
“能让师尊用困仙符罚你的,你还真是头一个!不过师尊眼下有事外出,你且等她回来再去认错不迟。我还有些别的事情,切记不要乱跑,内堂都是女弟子,到时候惹出乱子来,遭罪的定然还是你。”
“多谢姐姐提醒,姐姐慢走,慢走啊,有空常来玩……”
“玩谁?”
“……”
看着聂铮语塞的样子,这女弟子笑得花枝乱颤,摇曳着身姿离去了。
聂铮目送她远去后,心思立即活泛起来。
死亡不可怕,这种事自己有经验,可怕的是丢掉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连环坞,肯定是不能待了。
聂铮蹑手蹑脚的溜出院门,没有看到几个连环坞弟子,四下溜达一圈后,胆子大了起来。
看来那位车技娴熟的女弟子所言不假,今日连环坞是有事情发生,只有个别几个留守的,还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这连环坞,就是建在莲花坞的遗址之上,不少地方都能看见昔日的影子,聂铮在这里溜达就跟逛自家后院似的。
寻来几张黄纸朱砂后,写了个隐身符,钻了好几间屋子,都没能看到昨天那只晴天碧玉箫。
正在遗憾的时候,扭脸就看见一辆格外华丽的马车。
马匹加车厢通体雪白,车厢上更是有不少复杂的纹路,凑近一看,居然是一张浮空符。
或者叫微型浮空阵,可以减轻车身重量,并非是一次性使用的。
而那匹马,十分通人性,眼皮微抬,瞟了一眼聂铮,颇有几分李素瑾的神韵。
如此奢华的座驾,除了她,怕是没人敢坐。
“你家主人是那个女装大佬吧?现在她怎么这么霸道?跟你说,以前她就是个受气包,谁都能欺负她。”
这匹白马抖了抖耳朵,似乎在倾听聂铮口中的八卦。
“怎么样,想不想听她以前是怎样的人?”
“想听你就把你自己借给我用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三……”
“二……”
“一……”
“真乖!”
“驾!”
……
聂铮这一路上并不无聊,逮着白马的耳朵把李素瑾以前怎么被人欺负的事情通通倒了出来,白马通灵,想来是听到这些心中愤怒,居然越跑越快。
“……跟你说,那会儿她就是个爱哭鬼,成天耷拉着脑袋,看着就让人生气,要不是小爷急公好义乐善好施扶危助困……你再看看她现在,昨天晚上那种缺德冒烟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她变了……怎么说我也帮她那么多回。”
聂铮越说越激动,对气,白马猛然打了个响鼻,两只前蹄微仰,刹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白马扭头,想用脑袋撞聂铮,以示抗议。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看看她昨天,那事儿是人干得出来的?要不明天我给你找三匹发情的母马,然后把你关马厩里,让你只能看不能吃?”
白马似乎急眼了,这下更是一步不肯动。
忽地一旁有人插话,是一个坐在一旁木桩子上,扭紧弓弦的老猎户。
“少年人,这是匹母马。”
聂铮话头一滞,翻身下马弯腰看了看。
“早说你是母马啊,回头给你找三匹发情的种马……”
聂铮话没说完,白马直接尥蹶子了……
“你这马不错,如此通人性,莫非也有些修为?那确实是一大助力,难怪你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