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鑫铭面色也是一片铁青,尤其是当杂志社的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屁股下面坐着的位置似被火烧着了一样,根本坐不住了。
关掉了电脑,他灰溜溜地就准备下班,然而,他这才刚刚站起身,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里面,《南华日报》的社长魏中天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地道:
“葛鑫铭,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葛鑫铭心下咯噔一声,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他暗自宽慰自己,不会的,不过就是一篇文章而已,魏社长日理万机,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思管这么一点破事儿,一定是他想多了。
但是,很快,他的侥幸心理就被打破了,在进入到社长办公室后,就听到砰地一声,魏中天直接将手边的那只茶杯朝着他脚边扔了过来,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精致的骨瓷茶盏,就这么在地上碎成了数块,其中一块还溅到了葛鑫铭的脸上,直接划破了他脸颊上的皮肤,一点点的鲜血浸渍而出。
葛鑫铭吃痛,却是不敢躲开,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悦的表情,因为在他的正前方办公桌前,魏中天正满面阴沉,用一种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看着他。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汇报?”
葛鑫铭低下头,掩饰住眼神里的嫉恨怨毒:“社长,当时我采访霍思宁的时候,她的确就是这么回复我的,况且红加协会当时也是这么回复我的,霍思宁并未捐款给红加协会,所以我就觉得,她肯定是诈捐了。我哪里知道,她本人会滞留在地震灾区这么多天。再说了,我的报道是直指霍思宁诈捐,跟她有没有逗留在地震灾区这一点并不冲突吧?”
魏中天一听葛鑫铭这口气,就知道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顿时就怒了:
“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们日报来替你背黑锅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在这中间究竟都做了多少小动作?大家都混这个圈子的人,你平时是什么作风,你以为你能瞒得了人?”
“羊城周刊那边的新闻发出来之后,人民日报转载了,你为什么不就坡下驴,承认是你自己调查疏忽失误,为什么还要跟羊城周刊对上?为了弄一个大新闻,你倒是豁得出去,结果还拉着我们日报跟你陪葬,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你看看,现在人家都已经将律师函发到报社来了,指明要告我们,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魏中天一把将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甩到了葛鑫铭的脚跟前,看到那上面鲜明的“律师函”三个红色字体后,葛鑫铭也一阵眼晕。
他以为霍思宁发的那条微博不过就是吓唬吓唬网络暴民而已,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要告他!
葛鑫铭猛地抬起头来,梗着脖子道:“社长,我没有私心,为的也是我们日报的销量和知名度,如果不是羊城周刊搅局,我们日报仅仅凭着这次的事件,就能够如日中天蒸蒸日上了,相信社长您也看到了今天早上的报纸销量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杂志社着想,又何必走这么一步棋?”
魏中天冷笑一声,葛鑫铭所谓的没有私心这种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这段时间杂志社副社长一职空缺下来了,好几个部门的主任都牟足了劲儿想要爬上这个位置,所以葛鑫铭的心思不言而喻。
如果这事儿真办成了,魏中天当然不介意让葛鑫铭坐上副社长的位置,但是现在却是不成了。
因为葛鑫铭的这篇报道,如今《南华日报》成为了众矢之的,再加上葛鑫铭针对的又是霍思宁,这就等于是将霍思宁身后的顾家周家都得罪了,《南华日报》如果不拿出一点态度来,只怕就要被那两家给迁怒了。
魏中天摆了摆手,冲着葛鑫铭道:“行了,你也不用辩解了,这事儿我懒得跟你废话,你是什么想法,我也不想知道了,明天你就跟着小李小赫他们几个去尼泊尔那边考察吧,主任这个位置,先停一下,等这件事情过了,再说吧。”
“社长!”
葛鑫铭闻言浑身一震,猛地就抬起头来,盯着魏中天的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去尼泊尔,这是下放啊,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到那种地方去,杂志社里面的其他同事,要怎么看他?他那些竞争对手,肯定要在背地里嘲讽他了。
葛鑫铭这些年在杂志社可是没少树敌,魏中天的这个决定,等于是对他撤职处分,葛鑫铭光是想想那些同事的眼神,就觉得羞愤难当,对魏中天做得这样决绝的决定,很是恼怒。
魏中天却是不想再搭理他了:“去吧,你也别怪我,这事儿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草率了,得罪了顾家人,这事儿你如果不承担责任,那承接顾家怒火的,就是我们杂志社,那到时候我们杂志社就只能关门歇业了,你总不希望这么多人因为你的缘故,一块儿跟着失业吧?”
葛鑫铭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一个结局,他心有不甘,又如何肯屈从于魏中天的安排,跟随那些外派记者跑到尼泊尔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所以在一怒之下,他直接就对魏中天提出了辞呈。
魏中天巴不得葛鑫铭这个祸害走人呢,这样一来,他就能给霍思宁和顾家一个交代了,到时候,顾家只管去对付葛鑫铭,杂志社这边就能保住了。
所以,魏中天在看到葛鑫铭的辞职信后,一点都没有挽留,当即就给出了批复,同意了葛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