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司仪的尸体也很快被清理出去了,但是台上的血迹还在,被警方圈在了地面上。
施荣贺和蒋银刀两人也闻讯赶来了,看到这情况,施荣贺脸色变得煞白一片,浑身都颤抖着,扬言一定要将这些歹徒绳之以法。
霍思宁和顾叙做完了笔录之后,也来到了讲台附近,因为两人都有军官证,再加上他们和施老的关系亲近,所以并未受到警方的阻拦。
到了讲台后,霍思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舞台上那一堆被摔碎的古琴碎片。
“老何,我这,真是对不住你啊。”
看到这对碎片,施荣贺脸上更是露出了羞愧与讪然的神情,一种难言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这架古琴的主人何老先生则是傻愣愣地跌坐在碎片跟前,老半晌都没有反应。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这古琴,在刚刚的拍卖会上,可是拍出了四千五百万的高价,现在东西就这么摔碎了,这钱也不知道是该算谁的。
昌南瓷研究学会可能买这个单吗?霍思宁可不认为一个公家单位会背这样的黑锅,况且一个研究学会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但是就这样让古琴的所有者背受这样大的损失吗?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旁边已经有警察开始为这家古琴做信息登记了,那老何一直不说话,施荣贺只好代劳,将这架古琴的具体细节情况都一一做了说明和补充。
“这古琴都一千多年历史了,保存完整,老何是爱琴之人,对这架古琴也是非常爱惜。但是他却主动找到了我,愿意将这家古琴放到拍卖展上来进行拍卖,我也给他保证了,一定不会出问题。”
“他充分信任我,但是我却没能达成对他的承诺,我这真是……作为老友,我愧对他的信任。”
施荣贺眼眶里溢满了泪花,想了想,他走到了何老先生面前,道:“老何,东西没了,但是我这做老伙计的也不能失信于你,这四千五百万,我砸锅卖铁也要补偿给你,不能让你蒙受这个损失。你放心,孩子们的事儿,不会让他们的希望落空的。”
施荣贺这话一出,终于是唤回了何老先生一点反应,老先生侧过头来,看了施荣贺一眼,忽然叫了一声“荣贺啊……”,一开口,满腔的痛苦情绪终于是溃了堤,半百花甲的老头,匍匐于施老先生的臂膀之中,老泪纵横。
“你是知道的,这古琴,跟了我几十年,要不是为了那些孩子,我怎么舍得拿出来……现在碎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难受啊……”
何老先生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施荣贺的眼中也氤氲着泪光,点头道:“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你把这琴拿到这拍卖展上来竞价,孩子们的事儿,我也是知道的,你是一个好院长,可是这些事儿,不应该你一个人担着。”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狠不下心肠……看到那些孩子,我就想起洲儿……我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两个老头抱在一块儿哭,但是却没有人开口嘲笑一句,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惋惜和愤怒之色,对那两个劫匪充满了恼怒与仇恨。
虽然施老与何老的对话并不多,让外人听了摸不着头脑,但是霍思宁却还是从中隐约听出了点什么。
看样子,这个何老先生将这架古琴拿出来拍卖,并不是因为贪心想要变成钱,而是为了帮助一群孩子。
这何老先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听施荣贺说何老先生是一个好院长,霍思宁也大概猜测到了这个老人的身份。
果然,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那边有认识这位何老先生的,在私底下已经悄悄议论开来。
“这位何老,名叫何福业,是个音痴,在昌南这一片是有名的老艺术家,不过这老人命不好,本来老来得子,阖家欢喜,结果儿子却英年早逝,后来他那妻子也因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而病倒了,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就剩下了何老前辈孤寡一人。”
“你说的是他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位何老,就是明洲福利院的何院长吧,我听说这位老先生自己出钱修建了福利院,专门收留一些弃婴和残障儿童,无偿给这些孩子提供居住和教育条件,这事儿我听好多人说过,原来就是他啊。”
“可不就是他么,这位老院长人又和善,对孩子们也好,我还去福利院看过呢,那些孩子照顾得可比我们普通人家的小孩还要好……”
听得这些人的议论,霍思宁已经搞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看向这位何院长的眼神就越是肃然起敬。
虽然自己的孩子早夭,但是这位老前辈却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将对他孩子的爱转化成为了大爱,给予了更多需要关怀与呵护的孩子帮助,甚至不惜将他挚爱的古琴拿出来拍卖,这样一个无私的人,如何不让人钦佩?
这样一场几乎是以现代工艺品为主打的拍卖展上,居然因为一架古琴而引发了抢劫和杀人事件,怎么可能不引起警方的重视?再加上这些宾客们有很多都是在各行各业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士,这些警察办案的速度当然就要比平常的案子快上不少。
两个小时过后,现场宾客的笔录和信息登记就做完了,那些警察也开始对这起事件进行分析和调。
因为当时场面混乱,宾客们都没有留意到这古琴到底是怎么摔碎的,就连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