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城冷眼看着,一旁周世涛没有说话,但是对于霍思宁的言论,他并未开口阻止,反而是带着一种欣赏与鼓励的表情,很显然是让霍思宁继续的意思。
霍思宁继续道:“这个原因就是,几个月前,我在东洋的一次私人拍卖会上,曾经亲眼见过一件这样的青铜壶,因为时间相隔不是很远,所以我还能非常清晰地记得,那青铜壶无论是大小,器型还是纹路都与眼前梁先生的这一只,甚至连保存的完整度都别无二致。”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台下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西周的兽耳壶能流传到今天的,本来就已经可以说是异数,更不要说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青铜壶了,这样的概率太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这番话一入耳,大家看向那青铜壶的眼神就变了。
梁睿城万万没想到霍思宁会说出这样一个原因,在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之后,他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陡然提高起来,怒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知道你在东洋究竟有没有见到过,你这口说无凭,谁知道真的假的!”
霍思宁闻言一笑,抬起头来看向梁睿城:“梁先生,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您急什么?”
“我说我在东洋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青铜壶,这事儿还有下文,那只青铜壶的表现也非常完美,锈色还有润度与今天梁先生手中的这一只相比也不遑多让。而且当时拍卖会现场的很多专家学者都鉴定了,认为那只青铜壶是真品。”
“之后,那只青铜壶,在被我一个东洋朋友拍了下来,他在拿到东西之后,有一天一时兴起,拿到了检测中心去进行年份检测,结果检测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这只被专家们鉴定出来的西周青铜器,被检测的结果,居然不到二十年。”
“这也就意味着,那件青铜壶,其实是一只赝品。”
“我那朋友当即就去找拍卖行询问,结果对方却一直推诿,不愿意承担责任,我那朋友气坏了,一怒之下就将那青铜壶给砸了!”
“砸了?!”听到这儿,台下众人都感到意外有可惜,古玩圈子里打眼的事儿不少,大家也都能体会到买回来一件东西结果最后却被证实是赝品时候那种失望与气愤兼并的复杂心情。
只是,霍思宁这个故事,讲到这儿还没有完。
“就在他砸碎那件青铜壶的当场,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我们几个朋友清理地上的青铜碎片,结果在那起其中一块壶腰残片的时候,在那个残片的内壁上,居然看到了两个字!”
霍思宁这话,顿时让众人都怔住了。
“两个字?壶壁上怎么会有两个字?”
“是什么字?”
台下的人都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也有人忍不住猜测:“里面有字,会不会那青铜壶其实是真的,但是被检测仪器给弄错了?”
众人都很好奇,一个个心痒难耐地看着台上的女孩。
霍思宁笑了笑,一字一顿地朗声说道:“那残片上刻着的,是两个简体字,钟仿。”
霍思宁的这一句话,让台下的众人放下心来。
简体字是建国后才开始发行的一种字体,在建国以前,都是使用的繁体字,在那青铜壶内壁上既然刻有两个简体字,这就意味着,那青铜壶是赝品无疑。
不过,“简体字”,“钟仿”这两个词字,听在知内情的周世涛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他猛地就抬起头来,神色震惊地朝着霍思宁看了过去。
霍思宁点了点头,目光朝着那展示台转盘上的青铜壶示意了几眼。
周世涛顿时会意,眼神落在那转盘上,死死地盯着那只青铜壶。
霍思宁所说的这个东洋朋友的故事,当然是她信口胡诌的,不过事急从权,这会儿如果要证明她自己的言论是正确的,她也就只有这唯一一个办法了。
她的这番话,当然是不怎么经得起推敲的,因为正常情况下,任谁花个几百万买来一个青铜器,都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砸碎。
但是这些话,听在现场的这些人耳中,却好像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大家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看向台上梁睿城手里的那只青铜壶也好像带上了有色眼镜,一个个都开始皱紧了眉头。
梁睿城简直要气炸了,他本来就在霍思宁手里吃了一次瘪,这回霍思宁居然又破坏了他的计划,梁睿城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他的面色铁青,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愤怒道:
“就算你在东洋真见到了这样一只青铜壶,那又怎样?!两只青铜壶又不是同时出现的,谁说那只青铜壶是假的,我的这只是就一定也是假的?!你这样的理由,恐怕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仗着你是周老的徒弟,自以为聪明,站着在里上下嘴皮子一碰,随便胡诌了一个故事就来断定别人的东西是仿品,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倒想问问周老先生,您难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徒弟鉴定术的吗?!”
梁睿城的这番反驳,顿时让台下的众人愣住了。有人清醒过来,回味了一下,立刻又觉得,梁睿城的这番话好像也挺有道理。
对呀,虽然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出现,但是也不排除梁睿城手中的这只是正品,东洋的那只就是根据这只仿造的呢。
“梁先生,是您非要我说出我的看法,所以我说了。现在我说出了我的理由,您又说我是在胡说八道,按您这么说,除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