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山皱了皱眉,想要开口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
见霍思宁点头答应了下来,还一脸的漫不经心,好像根本不担心她会输一般,而一旁的欧阳军秦天几个人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秦连山也不好再劝,只能吩咐工作人员取了合约过来。
既然是设赌,那就要签下投名状,免得输了的人到头来反悔。
那个拿合约的工作人员显然跟柳家人相熟,拿着合同就直接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似乎生怕霍思宁会反悔一般。
霍思宁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戏谑之色,在欧阳军和秦天翻看了一遍合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合约送到柳钰萱的手中的时候,柳钰萱却有些迟疑起来。
因为柳钰萱看到了霍思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她就嘲笑自己,她在赌石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而且这块毛料是她爷爷亲自掌眼看过的,肯定不会出错,她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儿,柳钰萱不动声色地瞥了她爷爷一眼,见柳崇仁悄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欣然地在合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柳钰萱三个字写完,霍思宁的嘴角一勾,淡淡笑了。
这是一块白盐砂皮壳的全赌毛料,外皮呈灰黄色。
白盐砂皮是赌石中的上等毛料,出高翠的几率非常高,这块毛料不单单只是场口好,更重要的是,这块毛利上居然还有蜞带。
蜞带是蟒带的一种,这种蟒如带状缠绕在石头的中部或头尾,如同拧结的绳索一般,俗称为蟒紧。
一般毛料上有蜞带,就说明毛料中的翡翠色好。
如果这样的蟒上还有松花的话,那就百分百有色。
不过这色不一定是绿,还有可能会是红黄翡或者是其他颜色的玉翠。
霍思宁和柳钰萱赌的这块,究竟是这种蜞带之上还有松花的上等品。
这块毛料虽然只有约四十公斤的大小,但是价格却令人咋舌,三百万。
若是在普通的赌石铺子遇到这样的全赌毛料,别说三百万,就是翻一番的价钱也有人要,因为这毛料的表象已经告诉所有人,这里面有好翡翠。
但是现在是在赌石公盘的暗标区,这块毛料虽然底价只标了三百万,竞标的时候却需要花数倍甚至十几二十倍的价格才能买下来。
也就是说,这块毛料的最终竞标价格可能会达到两三千万甚至更高。
不过听说霍思宁要跟赌王孙女赌石,这份暗标毛料的主人在瑞丽赌盘的主办方联系下,决定退出这次的暗标竞拍,将毛料贡献出来作为霍思宁和柳钰萱的专用赌料。
霍思宁刚开始看这块毛料的时候并没有上手,也没有使用天眼进行透视,而是用肉眼仔细地观察这块毛料的表现,虽然这块毛料皮壳的表现看起来极为完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松花的缘故,因为上次她看到柳钰萱解在赌石广场解那块霉松花毛料的时候她也觉得不舒服。
但是在霍思宁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之后,她就发现,无论是蟒带还是松花都没有问题。
霍思宁心下纳闷,无奈又从包里掏出放大镜和强光仔细查探了一遍,可惜的是,这么查看了一番之后,却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无奈之下,她只好使用杀手锏,天眼作弊器了。
整块石头在霍思宁的手按到毛料上之后不久就现出了原型,看到毛料内部的情况,霍思宁就忍不住呆住了。
透过松花蜞带,以及毛料外部厚厚的一层石皮,里面露出了层层白雾,浓烈的祖母绿慢慢地浮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这块毛料内部的翡翠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不邪,是典型的玻璃种地,而且整块祖母绿的大小至少有七八公斤。
但是霍思宁并未因此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化不开的遗憾和悲伤。
在这块毛料的纹理之下,深约三四寸的位置开始,一条如同头发丝一般的裂纹出现了,并慢慢地往石头内部延伸。
就是这么一条细微得几不可见的裂纹,却成为了这块极品祖母绿的致命伤,因为它从头裂到了尾,贯穿了整块毛料内部。
裂纹越往里走脉络越多,就好像树的根须一般越来越浓密,最后形成了细纹裂网,几乎将整块祖母绿覆盖,并且将里面的翡翠全部绞成了碎片,没有一块好翡翠玉肉可取。
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虽然只是倒了第一块,但是后面整个结构都被毁了。
看到这个情况,霍思宁简直目瞪口呆。
裂绺是翡翠原石之中非常常见的一种毁灭性的表现,最常见的就是夹皮裂绺,就是在毛料上用肉眼就能看到很深的裂痕。
这样的裂绺在开口处就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铁锈或其他杂质,只需要用锤子轻轻敲击,毛料就可震开。
不过一般这样的裂绺不会影响到翡翠的内部结构。
在原石表皮跟着颜色走,按照有色蟒带的走向有序生长,这样的裂绺叫做花绺;
在原石上只看到一条水线,解开后却十分明显的裂绺叫做隐形绺。
这两种裂绺的危害很大,也极大地增加了赌石的不确定性。
通常来讲,一般赌石里所说的赌裂,指的就是赌花绺和隐形绺这两种。
花绺和隐形绺是具有可赌性的裂绺,在赌石里面还有无赌性的裂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