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可要小心了。”朱影幸灾乐祸地一笑。
楚亦忽然蹙起眉头,拼命点头,“对,我要提醒问离,重视齐州的案子,不然……栽在林思平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看書溂
驹九收拾好了东西,几人便一同离开了大理寺的库房。
驹九告辞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去查蜂蜜的事了,留下楚亦和朱影在游廊上边走边说话。
“像常侍郎这样……有点问题的官员,将来会怎么样?”对于朝廷如何处置有罪的官员,她还不太了解。
“官员们犯事,轻则降级,重则罢官,甚至抄家,还会……连累家人。”说到连累家人,楚亦眸中有些晦涩,望了一眼天边的云脚,“宦海沉浮变幻,有时只在一朝一夕之间。”
“那问离和林少卿可有过节?”朱影又问道。
“过节?”他回想了一下,“虽然不能说有过节,可林思平那个人的性子看似软绵绵,实则包藏祸心,楚莫又是个冷淡的性子,两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人办各人的案子。不过……利益冲突有时候比有过节更可怕,寺卿大人年事已高,这大理寺卿的位子……”
朱影联想到曾经的秦贞和赵侍郎,为了吏部尚书之位,争得你死我活。秦贞和赵暄双双栽了以后,吏部才提拔了常瑞做侍郎,结果没想到才一年多,常瑞又出了事。ia
“夫君,你将来还是跟我回沧州找个田庄,隐居养老吧?”她刚说完,就见他眸子亮闪闪地望着她挑眉,嫌弃地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又抛媚眼?”
“你刚才叫我什么?”楚亦见她羞红了脸,“噗嗤”笑出声来,“好,好……等到了该退的时候,咱们就……退隐江湖,结伴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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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理寺回来之后不久,就听说小八将常士登的夫人曾氏也抓了。
小八的确是个雷厉风行的,当天就突审了曾氏。曾氏大概是没见过大理寺狱这种场面,吓得一股脑儿全都招了。
原来她发现了家翁谋害温如仙之事,但却没有吱声,而是乐观其成,又悄悄将事情瞒下。
后来凤立来找常士登,她便想到了狐假虎威,借常瑞之名去威胁凤立。
曾氏找到常士登身边的小厮富贵,让他去恐吓凤立,说凤立纠缠常士登之事已经惹恼了常侍郎,如果她不想和温如仙一样的死法,就别再来常府。
凤立回去之后吓得六神无主,反倒是更频繁地来找常士登。有一回好巧不巧在常家院中被常士登的父亲看见,常侍郎便唤了两个婆子将她赶出去。
那两个婆子毫不客气将凤立打了一顿,接着又是一番斥责恐吓,凤立更以为常侍郎要杀自己。
再加上温如仙死后,常士登再也没来过春来馆,花魁赛作假一事不胫而走,就连春来馆的姑娘们都在传说此事。凤立越想越惊慌,一时想不开,竟然就悬梁自尽了。
不仅如此,曾氏还认下了那五名死者的案子,且准确说出了毒物就是蜂蜜。
她说自己嫉妒温如仙,便托人买下断肠草花蜜,以温如仙之名给她的客人送去,那五个人自然开心地收下了。
曾氏照单全收地认下两个案子,倒是有些出乎楚亦的意料。
屋内光线昏暗。
锦袍男子轻轻拨着灯芯,状似无意地问小八,“那五名死者的案子,是你主动问……还是曾氏她自己说起的?”
谷/span“回大人,是曾氏自己供出来的。”小八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属下只问了凤立之事。”
“曾氏可有说过,那断肠草花蜜是从何处购来?”朱影正抱着软枕,盘腿坐在楚亦身边的软榻上,吃着赤豆糕。
“她说是托人购买……却不肯说出是托了谁。”小八冷冰冰垂着眸子,没有看她。
几个侍卫之中,小八与驹九身形相近,性子也是冷冰冰的,可朱影觉得小八特别不易养熟,好像总防备着她,眼神里不是警惕就是怯意。
“这就奇怪了,断肠草花蜜产量极少,曾氏她自己又不会养蜂,若不是有特别的门路,是从哪里找到的?”楚亦用两指拨了一下盘中的糕点,见所剩无几,顺手又拈起一块,讨好地往她嘴里一放,转头向小八道,“再去查问曾氏的贴身丫鬟,还有那个妾室石榴,问问可有人见过那断肠草花蜜,又是谁将东西送给五名死者的。”
“是。”小八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夫人,咱们也早些休息吧。”楚亦说着,便唤了紫烟进来收拾杯盘,“这几天我是真累了,白天查案子,晚上还要陪你说话。”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几日她的小日子来了,两人的确是老老实实地说完话就倒下睡了,可朱影一听见他说“说话”两个字就神情紧张,咳了两声差点将糕点呛到肺里。
“郡主,你没事吧?”紫烟见状连忙贴心地给她拍背,又端了一碗清水来。
“没事……没事,”她缓过气,摆了摆手道,“紫烟,你下去吧。”
“是。”藕色衣裙的少女说完就乖顺地退了出去。
紫烟这丫头长得水灵灵的,眉眼之间又有些像朱影的神态。
“这个叫紫烟的,跟你倒是有几分相像。”楚亦不经意地瞥了丫鬟一眼,“也喜欢穿藕色的衣裙。”
“我什么时候喜欢穿藕色了?我喜欢穿男装。”朱影喝了一口水,咽下糕点,“休息吧,我也累了。”
二人去净室中洗漱完,便回来打算吹灭灯烛。
楚亦忽然发现帐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