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你不肯说,朕也不问了,只是私闯后宫一事,不许再犯。”
卫景曜顿了顿继续道,“这次你没被其他人发现,朕也就不计较了,若再有一次,决不轻饶,下去吧。”
“谢皇上恩典。”梁锐重重扣了个响头。
仁寿宫。
镂空的雕花窗牖中撒入点点阳光,落在软榻上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身上。
太后看着卫景曜让人送来的证词,思绪却不由得飘到了远处。
有些陈年旧事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可是有一些却怎么也忘不了。
“太后,这证词有什么不对吗?”翡翠见太后神色有异,试探性的问道。
“没什么不对,让人给皇上传个话,去把瑛妃还有她那个小宫女放了吧。”太后放下证词,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至于瑾贵人便让皇上和皇后去审吧,哀家老了,不想再管这些事了。”
“太后,您又说什么气话,当初可是您让皇上去找证据的,怎么如今自己倒像一个孩子似的了。”
翡翠以为太后是失了面子,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逗着她。
“这不是气话,是真心话,哀家的确老了,是非都分不清了。”
太后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远处的绿绮,对着翡翠摆了摆手,“去办吧,哀家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翡翠很少见到太后这副模样,也不敢再多做言语。
圣旨很快到了遂初堂,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谢扶摇竟然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外面的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但谢扶摇却喜欢这阳光的照射。
“瑛妃娘娘,您可以出去了。”莫姑姑简单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这里。
适应了好一会,谢扶摇才走出了遂初堂,门口已经准备好了轿撵,将她直接送回了明粹宫。
谢扶摇从遂初堂出来之后,最想知道的就是紫云的行踪。
可是当她看到紫云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的揪了一下。
脸上那道血痕从左耳处贯穿到嘴角,看上去十分狰狞,满身的伤口更是可怖。
“紫云……”谢扶摇试图想要平静的开口,可是说出的话中却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主儿,你没事……就好。”紫云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喉咙里堵着血块一般,失去了本来的声音。
谢扶摇本能的想要握住紫云的双手,却发现她的手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指骨一片淤青,肿的比平常的手指要粗很多,指尖似乎被尖锐的东西刺穿过,有的地方还冒着血珠。
谢扶摇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主儿,崔太医来了。”紫玉带着崔晨从门外走了进来。
“主儿,您先出去吧,我没事的。”紫云费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想要让谢扶摇安心。
“好。”谢扶摇看了崔晨一眼,冲他示意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交给你了。”
“主儿,张公公传话说,皇上让您晚一会去永安宫用膳。”等两人出了门,紫玉才轻声道。
“我知道了,让人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谢扶摇点了点头吩咐着,这么多天没有洗澡,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自己了。
卫景曜想必是知道自己牵挂紫云,所以先让自己回宫,这样好安心些。
“紫玉,你留在这里吧,崔晨终归是男子,多少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还有一点就是,若是被人瞧见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有损紫云的名誉。
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紫云,和摆弄着医药箱的崔晨。
“紫云,本太医我现在可都是给皇上和娘娘看病,如今看到我在这儿是不是格外的感动。”
崔晨看到紫云的模样,说不心痛是假的,不过他知道紫云一向要强,不喜欢别人的怜悯,所以故意开着玩笑。
“呸,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紫云看到崔晨这油嘴滑舌的模样,便忍不住骂他。
只可惜自己的喉咙实在痛的厉害,说话都有些不清楚。
就在紫云开口的时候,崔晨趁机将一颗药丸推到了她的口中。
“这是什么。”紫云皱了皱眉头,艰难的咽下。
“路上捡的,我也不知道。”崔晨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紫云虽然知道崔晨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骂他。
“哈哈哈……逗你的,这可是我们祖传的药丸,保你吃完之后活蹦乱跳。”
崔晨给紫云把了把脉,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我的伤很重吗?”紫云有些紧张。
“还好遇见我了,不然啊……”崔晨拉长了声音。
“不然什么?”紫云强打着精神道。
“不然,伤口就自己愈合了啊。”崔晨一个大喘气把紫云吓的够呛,听到这句话时,她杀了崔晨的心都有了。
“紫玉,我想换一个太医。”紫云咬牙切齿道,不过她眼下伤的比较重,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门外的紫玉听到紫云的呼唤赶紧走了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崔晨嘴角噙笑,像极了一只大尾巴狼。
“紫云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紫玉看着紫云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都是皮外伤,我检查过了,没有伤筋动骨的情况,好好养着就是了。”
崔晨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端着高深莫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