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林香草擦脸的功夫间,林小山终究是回来了。
林香草原本还怕李长朔那粪坑里的石头脾气又发作,死活不肯要他们送去的东西,如今眼看着林小山空手回来,倒是送了一口气。
“阿姐,明天大表哥就要走了,阿婆让长朔哥去地里摘茶叶,如今连饭都还没有吃上一口。”
林小山喘了一口粗气,这就愤愤不平的跟林香草抱怨。
林香草用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是没有搭话。
林家人本就是那种人,倒是苦了二舅母他们。
这雨初时还不急,越下到后面,越发成了瓢泼大雨。索性,林香草就早早的关了门子,和林小山在屋子里闭门休息。
饿了,还有肉锅盔吃,也不用扛着大雨去找干柴生火,这倒是难得的放松,林香草听着雨声和林小山有一搭没一搭的稚嫩童声,渐渐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的极沉,若不是外头传来了‘砰’的一声响动,林香草还醒不来。
心里一紧,她起身贴在窗栏处听外头的动静,刚刚,她听得清楚,屋里有响动,一定是有人在院子里!
林香草拿起了常备在屋子里的棒槌,这就将门缓缓地虚了一个缝。
此时,雨已经停了,皎洁的月色将庭院中的积水映照的十分光亮,透过昏黄的月色,林香草终是发现了一个人正站在她家院门处张望着什么。
这是进了贼?
林香草的心里翻了一个突突,远远地,只瞧见那人缓缓地朝着她屋子的方向退步过来了,在确定了那人没有带刀具后,林香草赶忙拿起锄头,缓缓地绕出了屋子。
不管这来人是谁,她今天不许要打的他哭爹喊娘,还要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她就不信了,这些人往后还敢欺负他们姐弟两!
她的脚步踩的极轻,眼看着对方和她已经要靠近了,她扬起了铁锤,这就要打下去。
谁知道,就在这时,那人转了过来,一张俊俏无双的脸颊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是他!
上次被她救过的陌生男子,她早去过她救他的地方,那时候,早已经没了人影,她觉着他是得救了的。
可,如今,月色下,瞧着他脸色苍白,嘴角还留着血丝,样子很是狼狈。
正纳闷着他怎么又将自己折腾成了这幅鬼样子,不曾想,对方却快不的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眼了。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完话,又闷声喘了一口气,似是很疲乏一般。
“开门,开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拍门声,还伴随着命令的火光,霎时间,院子里也透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林香草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紧张,霎时间就明白过来了,这些人是来追他的。
“我屋里有个酒窖,尚且可以藏身。”林香草原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一想到要将他交出去,她又下不了这个狠心。
终于,她的嘴巴还是出卖了自己,连着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来。
“多谢。”身后的人愣了愣,终是轻声道了谢。
林香草快步在前,将她带着往酒窖中走去,刚等他下了酒窖,这就提醒他别声张,又将背篓之类的放在酒窖上,一切准备工作都拖动之后,林香草这才往外头走。
刚打开门,一众道士装扮的人就挤了过来,见屋子里只有林香草一人,顿时敛了脸上的凶色,沉声道:“施主,青龙寺糟了贼人,还偷了我寺的香油钱,我们是追着他过来的,还请你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也只要到衙门去说话了。”
青龙寺,那可离这里四五公里呢,一点点香油钱,也至于让他们追到这里来?
林香草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人的话,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急色:“各位师傅莫不是看错了,若不是师傅过来敲门,我还在休息呢,我这屋里就这么点大,哪儿有什么陌生人?”
这么说着,站在后面的一个精瘦道士开了口:“我明明就是追着他过来的,我看,你就是存心窝藏贼人,别说了,咱们进去搜。”
林香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就越发委屈了:“师傅们这是什么话,要当真不相信,你们大可以进去搜,可我弟弟还在休息,还望大家别吓着他。”
这话刚刚落下,一大堆人拿着火把朝屋子里走去了。
林香草跟过去,林小山正好被惊醒了,林香草连忙抱着他,一边安慰着林小山没事儿,一边又时不时的看向那些人。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也在想,若是那些人推开了她那些背篓,找到了她家酒窖呢。
索性,他们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又见着林香草像个老实本分的,也没有起疑,怕人给跟丢了,他们二话不说,又举着火把往外跑。
林香草见那几个道士都走了,赶忙跟过去关门。
只是,这才刚刚关上院门,往屋檐下走,远远地,就听见隔壁贾氏那压的低低的声音传来了:“几位,请留步,你们是不是找人来着,我可是亲眼瞧见了,那人就进了隔壁的院子,准是让那丫头给藏起来了。”
外头急促的脚步声顿了顿,倒是听见其中一个道士低声道:“开什么玩笑,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人,倒是你家屋子还没有找过。”
贾氏见他们不相信自己,连忙喊道:“天唉,隔壁那丫头贼精的很,怕是早就把酒窖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