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道士,既然你的宝剑被这老货的血给污了,那先前那块银子爷也不准备冲你讨了,权当是送你买些棉布擦剑吧?”
说罢,那被鬼附身的汉子十分不屑得一撇嘴:“还不快些给爷滚?都拿了银子却还这般磨蹭,可是要跟着爷去那‘莺歌馆’里见见世面么?”
就见杨从循恨恨一跺脚:“罢了,此番真是输的干净,又有何面目继续赖在此处。”
说完,杨从循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往地上一丢:“先前给下的银子,杨某愧不敢受,这便原样奉还。”
说着,杨从循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血迹斑斑的宝剑,转身冲着徐绍忡重重一点头道:“徐先生护子心切,此番掌上受创不轻,还望先生早些去药铺里赎一贴金创药回来敷治,若晚了怕是双手不保,杨某这就告辞。”
说罢,杨从循一手拎着宝剑,另一手揪住正不停冲着徐少游呲牙威胁的小狐狸的后项皮,就这样头也不回得踢门而去。
两个时辰后。
“……乌云飞了半边天,伸手摸摸额前尖儿,姐的青丝叠云鬓,根根透着桂花香……”
只见一个摇头晃脑的汉子,一手举着根草棍漫不经心得剔着牙,另一只手使劲一推院门,嘴里哼着淫亵不堪的荒腔小调儿,就这样出门奔着正东,大摇大摆得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就从小院西边的小巷尽头的角落中站起两个一高一矮的黑影,望着方才那汉子离去的方向不住得窃窃私语。
“三弟,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哥哥你放心,这行子是兄弟我刚从城北乱葬岗子坟窟窿里掏出来的,正宗钻棺材吸脓血的尸虫,准保错不了!”
“三弟,你我今番能不能将场子找回,可就全在它的身上了?”
“哥哥尽管放心,兄弟我白日里也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呢!这行子一身的尸毒,方才兄弟还找了一只土耗子试了试。好家伙,这行子一口下去,那土耗子就立刻脚爪抽搐口吐白沫了……杨兄你瞧。”
说着,那个矮矮的影子突然用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挑起一条正来回甩尾摆头,不停上下蠕动的黝黑小虫。
这时天上风催云动,有一缕清冷皎洁的月光越过云端,从小巷上方洒了下来,正正得照在那条被细树枝挑起的小虫身上——一条约有三寸来长,遍体漆黑,浑身须爪俱全,头上一对带勾的毒蛰爪还闪着幽幽青光的大蜈蚣!
只见一旁那高个影子伸手接过矮个递过来的细树枝,将毒蜈蚣凑到面前仔细端详了下:“唔,确实是难得的好货……这便好,走,咱现在去房间里布置布置。”
想必诸位读者已经看出,这小巷中一高一矮两个影子便是白天在徐家碰了硬钉子的杨从循和胡三。
有句老话说得好,‘吃亏不能过夜’,更何况杨从循和胡三两个自从结伴行走江湖以来,就没吃过像今天白天那么大的亏……居然让一个附身的幽魂给抢白挖苦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堂堂主角的面子何在?
于是乎,两人当夜就跑回来找场子了。
自打被徐家父子联手‘轰’出门外,杨从循和胡三就寻了一个僻静的酒楼雅间,钻进去悄悄得咬起耳朵。
“杨兄,今天咱碰上的这个野鬼怕不是块滚刀肉?要上手段真打,那个说书的徐绍忡就哭天抢地得扑上来拦着不让动手,说是会打坏他儿子的肉身,万一给弄的残疾了,怕将来不好找媳妇传宗接代……可要不打吧,咱俩加一起还骂不过对面,天知道这个野鬼从哪里学来这老些污言秽语……杨兄,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杨从循皱着眉头,闭目沉思了片刻:“三弟,你说那个附身野鬼为啥会主动往为兄的剑上扑呢?”
“可说呢,那对头明明一句接着一句得骂着起劲,又是扔银子,又是吹牛……等等!”
小狐狸正挠着脑门发牢骚,突然这心头电光一闪,福至心灵般抬头望向杨从循……正巧对面也正像猛省到什么似的抬头看过来,于是两人互相望着对方一字一顿得说道:“他怕了,他一定是怕了,所以才会主动扑到剑尖上,好让徐绍忡出面赶咱们走!”
“这么说杨某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把它从徐少游身上逼出来!”
想到这里,杨从循顿时兴奋起来,蹭得一下站起来,开始手忙脚乱得脱身上的道袍法冠……反正整个雅间都是他包下来的,也不怕****。
“铜钱镖囊?这些钱镖就是几枚普通的铜钱罢了……用来画符的黄纸?这驱邪符我还没画呢……刺穴金针?哪家的鬼会怕打针?……《海错图.集注》?这鬼会害怕一本讲述如何捕鱼的书?……季三娘给的笔记册子?不可能……钱袋子?得了吧,那徐少游身上的钱袋子比我的都重!”
眼瞅杨从循将浑身上下摸了遍,却依旧一无所获,小狐狸忍不住就焦躁起来:“杨兄,你再仔细找找,别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比如那把从吉黑将军府里得到的刑刀?”
“不可能,那东西带在身上实在太扎眼了,杨某将其留在咱们住的客栈……等等,三弟你说刑刀?!”
只见杨从循猛地一伏身,一把从身边木凳上抄起那件青布道袍,将手指伸进道袍袖口内侧的小暗袋里:“差点忘了这个。”
说话间,杨从循再度将手从道袍袖筒里抽了出来:“怎么就忘了这枚压口钱呢?”
原来杨丛循担心自己在发射钱镖时,一不小心将这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