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朝着黄土岭的方向开拔,那是他们怀揣梦想出来的地方。之前,在麻子脸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黄土岭出发,一转眼,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行人中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两个昏迷不醒和一个得了精神疾病的。不但这样,还搭进了一辆马车和一头吃苦耐劳长相像驴的骡子。
可谓损失惨重,但是这些经历却成就了老先生,老先生以皮毛无损的方式即将出现黄土岭上的时候,全村的二十几户家庭为了表示尊重,纷纷派出了家里嘴茬子最好的人物,你就想想吧,老先生是需要用嘴来赞美的。因为之前老先生曾经私下里代表麻子脸对大伙私下里聊过,这次是带着全村的发财梦想去的。老先生说的是发财的梦想,但是大伙听到的却是梦想中的发财,是人者有份货真价实的东西。大伙不是白给的,认为老先生一下子说到了大伙心坎里,人们愿意用这种不掏腰包的方式不劳而获,而且越多越好。因此,人们使用了黄土岭村有史以来最高级别的欢迎方式,而这种方式曾经被老先生等人用在老憨身上,非常管用,几下子就将老憨摔死过去,好心瞬间变成了驴肝肺。老先生目睹过这种欢迎方式的厉害,知道除了名字比较好听以外,摔死个儿把人跟闹着玩似的,非常容易,因此非常着急,他说“各位乡亲们,我还是我啊,冷静”。几个大妈级别的人物知道老梆子有点文化,怕时间一长嘴上吃亏,于是互相使个眼神儿,用抓鸡的手法拎起老先生的老胳膊和老腿,在手里掂掂份量,不由分说举过了头顶。老先生刚被大伙脱手就吓晕了过去,大伙只用了一半的劲,就将老菜帮子像小鸟一样扔进了茂盛的树冠顶端。
但是,在没有被大伙扔到空中之前,老先生还是满怀希望的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黄土岭。
关于这一天,除了车上的正驾驶以外,正驾驶正在集中精力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副驾驶和骡子。其余以老先生为代表的乘客们则期待了很久,他们差不多饿的快不行的时候看到了希望。
老先生说:再挨上半天就该到黄土岭了。
此时,泥马经过近一个月的劳累奔波,瘦得围着身子小了两圈,专门量身定做的马鞍子和马嚼子像路上偷来的一样随便穿戴在身上,好在它的粮食来源比较方便,解决起来比人要容易的多,因此,在缺吃少喝的情况下,它只是挨饿却没有被饿死。
老先生将五块大洋中的四块分散开来,分别用在了吃喝和住宿上,剩下一块大洋自己揣进腰包,留着以后贴补家用。这块大洋对于老先生的未来很重要,他可以暂时不用考虑立刻回到教书育人的工作岗位。这一趟是不能白去的,他准备打死也不交出来。
大头和老憨在中间每隔几天就醒过来一次,吃喝完再接着昏迷,很有规律。不经意间粮食就短缺了,为了节省粮食,老先生授意,大头和老憨醒来的时候可以省去吃饭这一环节,直接弄昏过去。
跛脚虽然是个残疾人,但是内心并不扭曲,没有这么做,继续将吃剩下的饭菜当成好的塞进两个人的嘴里了事。但是,当大伙饿的快不行的时候,大头和老憨还是按时醒来吃饭,这就有了故意为难人的意思,因此,跛脚将这一艰巨的任务交给小辈儿处理。
小辈端着一碗凉水,他已经喝下不少这样的凉水,大头和老憨尽管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面对凉水还是表示出强烈的推脱意思,刚塞满牙缝儿就吐了自己一头一脸,意思非常明显,这是要绝食啊。
为了起到有难同当的示范作用,他对着大头和老憨愉快的喝下半碗水,他说:到这个地步两位就不要挑食了,以后喝凉水也是按餐供应的。
就这样,小辈儿给大头和老憨供应了两天凉水,到了第三天头上,大伙差不多就要饿死的时候,老先生凭经验判断,黄土岭就要到了。
中午时分,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一股黄风遮住太阳,地上开始有了更深的凉意。老先生爬到车辕上喝停泥马,提起鼻子闻到了风中黄土的味道,他对泥马说:风里有黄土呀,这是只有我们黄土岭才有的黄土,味道真是你妈好极了。众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大头和老憨也欣喜的晕了过去。
靠凉水度日的几个人纷纷攒足力气说:是啊,虽然我们不认识路,但是泥马认识,看样子,泥马虽然嘴上不会说话,心里还是有数的,我们没有白疼这畜生。
这一伙人中,除了泥马,正驾驶是唯一一个可以领大伙回家的人类,但是正驾驶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以老先生为首的几个人辨不清话语的真假,因此采用了简单归类方法,将正驾驶说的每一句都归入废话的行列。
因此,泥马凭借老马识途的优势,很快将马车带入了家乡的地盘。但是,泥马之前经常从各个方向出入家乡,因此在家乡的地盘上有些乱套,带着马车走了不少冤枉路。
正驾驶精神好的时候看了出来,对老先生推心置腹的说:你妈泥马老围着村子转悠。
正驾驶对于自己的精神状态经常出现误判,时间一长,他知道自己的话现在不占份量,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说我现在正常吗?老先生。
此时,泥马正在绕过一座丘陵的低洼地带,如果直接从丘陵上爬过去,可以省下一半的路程。
老先生听到后活动活动耳根子,刚要软,正驾驶瞅着前面宽敞的道路说:前面有条阴沟,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