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面最终不欢而散,以马飞的拍案而起、摔门而去告终。
苏卓然怔怔的坐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不多时,苏焕星从楼上缓缓下来,嘴里念念有词:“什么玩意儿!居然跟您装清高?我最看不惯这种伪君子了!他不肯答应,我看就是觉得加码不够!”
苏卓然苦笑一声:“臭小子,你自求多福吧,你老子我保不了你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苏焕星莫名紧张:“爸,你什么意思?还真被那姓马的给吓到了?”
“倒不是被吓到,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苏卓然的语气显得有些夸张,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焕星自忖是心理学专家,笑道:“我看您就是太在乎自己的乌纱帽,生怕人家曝你的黑料啦!可咱们不都商量过了么?那些事情年代久远,他想查证据可不容易……”
“我这个教育局长,教育出你这么个糊涂儿子,也真是够讽刺的!”苏卓然摇头感叹,起身向楼上卧室走去。
苏焕星这两天心情大起大落,本以为父亲出手可以再次保护自己,可眼下见到父亲的神态,他开始有些心虚了。
“爸……您别吓唬我啊!您这话啥意思啊?”
“你还不明白吗?”苏卓然停下脚步,“人家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摆明了要用手里的笔杆子跟咱们死磕,我们真敢硬碰硬吗?”
“不错,你那年犯案的事,还有你高考移民的事都过去很多年了,是你老子我托人帮忙办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要想求证不容易。呵呵,也就是说,他想要曝光这个来威胁我的乌纱帽,其实并不容易。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学术造假的事可是年年不断,人家既然咬住了,就肯定是手头有料的,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
听到这里,苏焕星恍然大悟:敢情老爸说让他保不了我了是这意思?他竟然被一个小小的记者给吓破了胆,不打算帮我了?
“爸!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苏焕星顿时慌了神,“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这样子,要是被姓马的曝光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我倒是想管,可问题是管得了吗?”苏卓然态度决绝,“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得罪人家,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你逞能耍小聪明的时候,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苏焕星心里其实也很后悔,不过碍于面子不肯承认,恳求道:“爸,您别这样啊!您认识那么多人,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姓马的不就是个破记者吗?咱们像昨天一样,找他们单位领导,不管他写什么稿子,给他毙掉不就完了?”
“呵呵,全天阳那么多媒体,你老子我有那么大脸面吗?能让每一家报社电视台都不吭声?”苏卓然显然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只会自取其辱!”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上楼进了书房,再也不顾儿子绝望的叫喊。
接下来发生的事,终于让苏焕星领教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
从苏家出来后,马飞来到杨明威的公司,言简意赅的下达了指令:“把所有我们掌握的线索,通报给全城的媒体吧!”
杨明威一怔:“兄弟,我没听错吧?你不打算搞独家新闻了?这些线索好不容易才求证到,可称得上是价值千金啊!”
马飞微微一笑:“有时候,真相和正义可比独家新闻重要多了。”
原来,昨天打探到苏焕星的几桩黑料后,由于谭鑫的上门采访失败,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正面回应,因此从本质上来说,这些内容都难以称之为新闻线索。
因此马飞吩咐杨明威设法追查,并给他提供了一个关键的角度。
考虑到苏焕星此前和天阳警局副局长赵阳平有过合作,马飞推断苏卓然多半跟这位红赵局长交情颇深。
另一方面,苏焕星当年当街调戏妇女和高考移民的事,说到底都和警方有关。能够顺利的摆平这两件事,苏卓然多半是请赵阳平帮了忙!
眼下赵阳平因为违反纪律受了处罚,正处于想要戴罪立功的阶段,如果通过警方的渠道向他追问此事,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带着马飞的指点,杨明威亲自到警局进行了调查,果然收获颇丰!
正如马飞所料,赵阳平对这两件事记忆犹新,很快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透——苏家当年花了多少钱“安抚”受害女子,又为上下疏通他迁户的工作人员送了些什么礼品,都说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苏卓然满心以为不会东窗事发的陈年旧事,终于还是被马飞抓牢了证据。这位护犊子的局长大人,终于还是别想明哲保身!
当然,马飞真正的火力还是集中在苏焕星身上。
虽然昨天冒充苏焕星的朋友,跟那个论文代写中介聊了一大段,但聊天记录毕竟还不足以成为铁证。为了不给对手狡辩的空间,马飞拜托杨鹏帮忙,追查到了这位中介的网络地址。
通过技术手段,杨鹏很轻松的就锁定对方身处京城,进而将他的网络活动记录查了个遍,极大缩小了对方的身份范围。
带着这些情报,马飞找到天阳刑警队长吴国浩,请他将线索通报给了京城的同行。
利用网络进行学术造假获利,数额特别巨大,这足以引起京城警方的兴趣。再加上又有十分具体的情报指引,只用了一晚上,前方便传来好消息,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