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还是在笑,带着满满嘲讽意味的笑。
江临玺收回脚步,转头,紧盯着他,“你知道她的消息?”
“有的时候,越着急,往往越得不到答案。”他低头,目光停在地面上,模棱两可的答着。
江临玺眼眸微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乞讨者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转身,踱着步子消失在雨幕中。
江临玺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追上去,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单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却没有出声。
对面的人亦是沉默着,只不过和江临玺相比,她显然要沉不住气许多。
“临玺,你什么时候能到?手上的工作解决了吗?我已经等了一上午了,你还有多久能到?”
华紫鸳小心翼翼的抱怨着,早上八点她就出门了,等到现在,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他依旧不见身影。
好在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站在民政局门口等,而是找了对面的一家咖啡屋坐着。
只是六个小时里,门外进进出出,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唯独她,一坐就再也没动过。
以至于她期间有一次起身去上厕所,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点心和咖啡都全被服务员收走了。
她提着包,站在那,也不好意思说她还没有用完餐,只好走到前台又点了一份。
这么一来,她便引起了周围人的视线。最后只好匆匆付了钱,逃也似的又换了一家奶茶店继续等。
等到奶茶店都坐不下去的时候,她才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来催促。
“我要见的人呢?”江临玺打开车门坐进去,边扣上安全带,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对面的声音有一瞬间的迟疑。
华紫鸳打量了周围一眼,底气不足的出声“就在我身边。”
本就是件骗人的事情,谁知江临玺却直接道“把手机给她,让她跟我说话。”
华紫鸳瞬间愣住,脑子里想不出解决的方法,以他的才智,就算她借口说陆臻臻被手下带走,现在不方便说话,也还是会被他揭穿。
于是她只剩下沉默,良久的沉默。
“等你手里有人的时候,再来跟我谈条件。”他不再多言,扯下耳机,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碌音,华紫鸳气的脸颊扭曲,踩着高跟鞋走向收银台,那细心补过的妆容,在此刻看上去也略显狰狞,周围的人纷纷退避,等她愤恨的甩包离去之后,才又恢复惬意的氛围。
另一头的江临玺,在结束和华紫鸳的通话之后,等来了重要的通知结果。
“抱歉江先生,这个录像带被人为损坏严重,送来的时间太晚,实在修复不了。”
江临玺接过破损的碟片,脸上的表情淡淡,“能不能知道是什么时候损坏的?”
“这个,应该是上个星期的事情。”
“嗯,谢谢。”江临玺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碟片。
这个碟片是他在车库里找到的,漆黑一片的车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必定是有什么用途。
所以他多留了心思,将东西带来修复一下,看着碟片背面密集的划痕,他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想着能找到些线索。
但是眼下看来,韩天确实要比华紫鸳狡诈的多。
一缕阳光照下,多变的云城天气,刚还下着倾盆的大雨,下一秒乌云散开,炽热的太阳当头照下,才洗刷过的马路,瞬间开始蒸发,腾腾热气拉开炎夏的帷幕。
与雨后放晴的天气相反,江临玺眉头紧锁,太阳穴阵阵跳得厉害,多日来的高强度集中,令他的身体开始亮起红灯。
只是他丝毫不在意,持续赶往蓝烟小区。那个奇怪的乞讨者,肯定有他想要的消息。
即使并没有什么用,他也要去试试。
七天了,到现在为止,整整七天,没有答案,没有线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头绪。
与什么都没有的现状相比,他更愿赌一把。
在这短短一个星期里,他的心,仿若海上漂浮的扁舟,海浪一浪盖过一浪,他摇椅晃虽能坚持,却心力交瘁。
他甚至不敢入睡,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那样的瘦弱、那样无助的向他求救。
他怎敢闭眼,他的女人还在不知名的地方受尽折磨。
他怎敢?
同一个午后,同一个傍晚。
陆臻臻人处黑暗的地下,一颗心却浮浮沉沉,辗转反复。
临玺看懂了她的信,也寻到了这里,但却没有找到她的人,是否便会舍弃这个角落,再找不到她?
“哐当”一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开门的声音,那熟悉的宛如魔咒般的脚步,再次响起了。
陆臻臻立刻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下意识紧握,等他走过来。
“噢?在等我?”韩天走到沙发旁,丢下夹克外套,清亮的眼眸里含着笑意,“难道你还真的抱着希望,以为能够活着回到他身边?”
陆臻臻的心就这么针扎般疼了一下,但目光却是平静的,沉默不语。
“不过……”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斜眸看着她,“或许你已经等不及想要见他了?”
陆臻臻的心,缓缓揪了起来。她立刻低头,脑袋里思绪翻飞。见他,就意味着,他在韩天的手中,而落到韩天手里后的结果,她宁愿自己现在就死去。
“来吧,我们该到最后的狂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