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朝阳愣愣的半响未做声,也不催促,缓缓的道:“既然你打算一直跪着不说话,那朕也不说了。”
说罢,他平静的低头,拿起笔,又审阅起奏折来。
朝阳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也无法看透他的居心。
新登基的皇上是先帝的第三子,太后的幼子,与原太子是同胞兄弟,虚长朝阳整整10岁。
先帝跟前,众皇子中他并不是最锋芒毕露的,太后跟前,也因太子在前,并不是最受宠爱的。
朝阳与他接触并不多,只是在例行的宫中聚会或活动中偶有碰面。
印象中,他一直异常沉稳,不苟言笑。在众人面前彬彬有礼却举止严谨,在众皇子中间大气礼让却深藏不露。
或许因为他是除太子外世凡最大的竞争对手,朝阳对于他一直有莫名的不安和敬畏。
如今,他已是天下的主宰,这种带给人的不安和敬畏更胜以往。
他不知疲惫的批阅着奏折,面色淡然,偶有蹙眉,好似已经忘了边上跪着的林朝阳。
一炷香,两炷香,眼看着蜡烛都快烧完大半截了,他还没有收工之意。
朝阳就算在冷宫,也未曾跪过这么久,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双腿发麻的难受,全身酸痛,想动却又不敢动,真是叫苦不迭。
屋里屋外一片静寂,朝阳心里疑惑,皇上怎么会一个人在屋里,旁边连个伺候笔墨茶水的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若有个剪烛花或是倒茶的人进来该多好,也省了这尴尬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微微打了个哈欠,放下奏折,轻轻叫了声:“安承!”
门轻轻的被推开。
安承带着个小太监弯身蹑手蹑脚的进来,手脚伶俐将桌上一叠的奏折细心叠好,后退着收了出去,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原来奴才们都一步不离的守在屋外。
皇上冷冷的看了朝阳一眼,大踏步的跨上床台,坐到床上,道:“起来服侍朕就寝吧。”
朝阳跪着一动不动,仿似在无声的抗拒。
他道:“你想抗旨吗?”
朝阳心里点起了无名的怒火,除了用圣旨威胁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她忍不住将头别到一边,赌气不看他。
他道:“你想说什么吗?”
朝阳懊恼的别过头,不理他。
他似乎有些生气,起身一把拎起朝阳,扔到床上,强行把她压在身下,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领。
朝阳浑身栗栗发抖,不敢挣扎,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
他用力的把朝阳的头扭过来,毫无顾忌的蛮横的吻了上去。
朝阳想起和安庆王第一次在御花园偷吻的情景,想起心里的甜蜜和紧张。
她愈加伤心和难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推。
他猝不及防,竟然被朝阳推开了。
朝阳仓皇失措的爬下床,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皇上,求您饶了朝阳吧。是朝阳不好,是朝阳冒犯皇上。可是……”
关在冷宫她不害怕,被责骂她也不害怕,即使现在立马斩了她也不害怕,可是皇上这样做,让她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贸然背叛安庆王,这对于年轻的朝阳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对于朝阳的以下犯上,皇上并不意外,他早已料到凭林朝阳的个性,岂会轻易屈服?
他斜靠在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朝阳,缓缓的道:“你知不知道忤了朕的意,朕可以让安庆王、宁太妃还有整个林家都生不如死?”
朝阳语无伦次的哭道:“朝阳明白。可是这一切都是朝阳的错,和他们没有关系。是朝阳不懂事,得罪了皇上,是朝阳对不住您,您要责罚,就请责罚朝阳一个人。只要皇上消气,朝阳愿意以命抵罪!”
他抬起朝阳的脸,迎面遇上她的目光,道:“你的错,那你说说,错在哪里?”
错在哪里了?朝阳一下子愣住了。
她错在哪里了?她错了么?
不愿意背叛最心爱的人有错吗?
朝阳自问,虽然上有先帝宁妃恩宠,下有林家位高权大,但是朝阳从来没有仗势欺人。
这么多年来,她努力的追求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享受自己的青春有错吗?
皇上见朝阳不再分辨,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没做错什么?”
朝阳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他冷笑一声,道:“这些年,你始终自以为是,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就算伤了别人的心,也从未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忽然缓和了下来,竟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朝阳心一凛,忽然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可是这不是朝阳的错。
她低下头,喃喃的道:“对不起!”
他用手抬起朝阳的头,逼朝阳正视着他,道:“其实朕的心,你早就是明白的,对吗?”
他的手很用力,朝阳想挣扎却挣扎不掉。
林朝阳的心拔凉拔凉的,她只能道:“求皇上恕罪,朝阳已有意中人。”
他道:“朕想知道为什么?”
朝阳冷冷的道:“感情的事从来没有为什么?朝阳喜欢安庆王,他也喜欢我,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皇上猛的掐住朝阳的脖子,手上青筋爆出,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
朝阳被扼的几乎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终于还是成功的把他激怒了。
松手后,朝阳瘫倒在地上,不住的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