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事,李绛薇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晚上回到客栈,开始研究《见闻》记录下来的信息。
李绛薇虽然只和那些人打了一个照面,但是《见闻》却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籍贯,以及来到此地的时间。她发现今日问的这批人,都是今年才来到原宁的,和去年来原宁时见到的不是同一批。
上一批人极有可能见灾情好转,纷纷返回家乡。现在这批人,恐怕是连家都没有的,北上找活路。
要是能接触到天机营的人就好了......李绛薇倒在床上,如是想着。
第二日再查线索时,李绛薇换了一个思路,她决定从传闻出现的时间入手。听热闹是人的本性,而且失踪的传闻不是什么秘密,李绛薇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传闻兴起的时间。
第一次出现失踪传闻,是今年四月。
要是李绛薇没有记错,这也是她身陷造假一案的时间。
范刚带着孩子,再饿也不可能不弄吃的。想到这层,李绛薇带着范刚的画像走进卖吃的铺子,一家家问着。
然而李绛薇几乎将整个原宁跑遍了,都没能问出她要的线索。跑了一天,累极的李绛薇蹲坐在街边,手上拿着的范刚的画像,就这么摊在地上。
刚坐下歇息不到一刻钟,忽然有人朝她扔了一个铜板。
李绛薇想把铜板送回去,可她有些腿软,一下子没能起来,那个人就走远了。李绛薇一手抓着铜板,一手抓着画像,呆呆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哎哟,小姑娘。”
一个穿着围裙的胖大婶突然过来搭话,“你这是怎么了?跟家里人走散了?”
李绛薇连忙抬起抓着画像的那只手,问道:“你有见过画像上的人吗?他还有个儿子,大概这么高。”
一边问,一边比划着。
“这个人有些眼熟啊。”那大婶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突然她猛地一拍大腿,激动道:“我知道他在哪。大闺女,跟我走吧。”
走了一日,难得有消息。李绛薇灿然一笑,点头道:“好!”
李绛薇紧紧跟在这位胖大婶的身后,生怕丢失了来之不易的消息。
太阳渐渐落山了,红霞的逐渐被夜色覆盖,天空中甚至还能见到点点星光。随着时间过去,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走的小巷也越来越狭窄偏僻。
李绛薇觉得不妙,连忙将护墨唤出,围绕在自己身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笑着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到?今天走了一天了,有些走不动道了!”
那位胖大婶步子一顿,转过身,阴恻恻的笑着:“不妨事,要是累了就休息吧。”
“可我想早点找到范大叔!”一边问,一边警惕着周围。
“不着急,再有一会就到了。”
“再有一会,是什么时候?还有多远?范大叔现在住在何处?”
一直漂浮在李绛薇身侧的《见闻》忽然多出好几行字,李绛薇心知不妙,欲要后退。果不其然,一个大汉突然出现,拦住了李绛薇的退路。
“我劝你乖乖的跟我走,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穿上绫罗绸缎呢。瞧你细皮嫩肉的,要是不乖,我怕会弄疼你。”
说完,那胖大婶朝李绛薇身后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大汉举着大棒就要朝李绛薇扑来,李绛薇按照《见闻》的指示,躲向大汉扑来的另一方向。那大汉见自己没能的手,恼羞成怒,举着大棒就要向李绛薇打去。
“哎哟!你可小心点!要是让她破了相,就不值钱了!”
走了一路的李绛薇腿脚发软,灵敏远不及她的巅峰时期。勉强躲过两击后,李绛薇不得不用护墨硬抗大汉的木棒。
李绛薇的护墨没有攻击的能力,只能勉强防御敌人的攻击。不过,这也足够了。
两棒子砸下来,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这让那个大汉暗暗心惊,不觉的加大力道。又一次砸了下去,手掌震得生疼。可那个姑娘,仍然毫发无损,全须全尾的站在他跟前。
李绛薇不敢继续周旋,一边躲避一边往人多的地方跑。大汉和那个胖大婶追了一阵,一路追到大街上。到了街上,两人还是没有放弃,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我们家的逃奴逃跑了!快帮我们拦下!”
胖大婶这一嗓子吆喝,引起街上人的注意。不过都是一群冷眼旁观的群众,没有人上前帮他们二人阻拦。
李绛薇咬着牙,忍着腿上的痛,跑回自己住的客栈。换衣服梳洗,卸掉自己的伪装,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仍旧无功而返。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即便有着姓名,有着画像,也难寻踪迹。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人消失了,又该从何找起?
李绛薇知道这事是个烫手的山芋,可没想到这山芋还自带发热包的。
越想越觉得烦,越烦越觉得饿!
第三日一早,李绛薇用过早饭正准备离开客栈时,正巧碰见车夫检查马车回来。
“诶呀!姑娘!”
李绛薇没什么精神,冲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姑娘可真是神了!”
“怎么?”
“这半年来,我跑了那么多躺原宁,头一回那么顺利。”
“怎么说?”
车夫哈哈一笑,道:“自从下江闹水患之后,原宁周围就没安全过。各路强盗把持要道,不给钱就不放人走。这还是头一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