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季节。
在这样的季节里,天空里时常聚集着一朵朵乌云。
有时候,天空中的一串串雨珠倾盆而下,暴力地鞭笞着穆塔斯这座英国古城的老旧屋顶,以及城市里风格各异的街道,或宽阔,或狭窄,或笔直,或陡峭……
有时候,即使雨刚刚停下起来,又会因为天气转寒,使得空气里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虽不足以遮挡视线,却也可以瞬间带来一阵仙气环绕的感觉,着实让人感觉恍惚,仿佛身在仙境。
在这样夏末秋初的日子里,若是走在街上,正好碰上一阵骤雨,即使手中握着再大的雨伞,也不免因为脚踩着路面的积水而把鞋子弄湿。
再过两天,婧芝会作为助教给刚刚上大学一年级的新生讲课。
基本学科的知识体系复杂,应用广泛,不仅需要基本的概念讲解,还需要更多与理论应用相关联的实践题目,让学生加深对知识的理解,从而能将其更好地运用到实际的工作中。
这样的题目通常需要助教在辅导课上把答案一一给学生讲解清楚。
学生通常会被分成许多个小组,每组有十几个人,在一些面积相对比较小的教室里上课。
今年,负责相应辅导课程的其中一个助教,就是婧芝。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穆塔斯大学助教,必须完成教育学院设计的助教必修课程和选修课程,获得必要的学分。
今天是星期二,婧芝已经报名参加下午的培训课程。
午后,从空中坠落的雨珠似乎别有一番攻势。
它们乐此不疲地拍打着光滑的地面,发出一阵“嗒嗒”的声响。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也只好风雨兼程。
婧芝打着伞,顶着狂风,冒着骤雨,来到一排历史悠久的联体别墅。
这其中的一栋别墅,就是教育学院的一栋“教学楼”。
刚一进大门,婧芝便被里面昏暗的光线搅得透不过气来。
这样传统的英式古建筑,进门处多是走廊或是楼梯,没有窗户,外界的光线只能从狭窄的门框里透进来。
婧芝向前走了几步路,看清前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前厅,墙角的地方有两把简易的木椅。
“难道这里没有人?”婧芝在心里自言自语。
正在这时,她听见左侧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吓了一跳。
婧芝立刻转过身,才发现原来她左侧的墙壁中间是空的,中间安装了一个玻璃窗,里面是一间传达室。
婧芝站在原地,借着传达室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勉强可以看见传达室里面的办公桌,以及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个胖男人。
这男人头顶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只在鬓角和后脑勺有些许白色的短发。
他圆圆的鸭蛋脸上架起一副黑框眼镜,遮挡住他本不是很大的一双眼睛。
他的鼻梁又高又尖,嘴巴抿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微笑着向外张望。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从那男子口中传来略带沙哑的男低音。
“您好!请问这里是教育学院的教学楼吗?”
婧芝的语气虽然像往常一样平和,但她此刻内心却是心急如焚。
她刚才看了一下手表,发现马上就要到她上课的时间。
那男子年事已高,不急不慢地摸了摸他的黑框眼镜,说道:“你说得很对,是的,这里是教育学院的教学楼……”
“请问今天在这里有没有助教的培训课?”婧芝继续心平气和地问。
“有啊……”这男子不慌不忙地回答,“那是在……”
这个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起,让婧芝清楚地知道,她已经迟到。
婧芝深呼一口气,静下心来,耐心地问道:“请问是在303房间,对吗?”
“对……”那男人慢悠悠地说着,“那房间在三楼……顺着楼梯上去一拐便是……你应该很容易看见……”
婧芝连忙道谢说:“谢谢你!”
“哈哈,不用谢……”那男人笑着回答。
这时候,婧芝抓紧手里的雨伞,一路轻手轻脚地奔向三楼,生怕打扰到其他办公室里正在工作的人。
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一点点响声很容易影响到周围房间的人。
楼梯一直向上盘旋着,婧芝迈上一个个台阶,最终到达三楼。
她左手边有一间小教室,大门向内敞开着,站在门外刚好无法看见门板上标识的房间号码。
即便是看不到门板上贴着的门牌号码,大略扫视一下屋内,婧芝也能够猜想到,这间小教室就是她一路千方百计要寻找的“目的地”。
这是一间只能容纳十几个人的房间。
门对面的窗户占了墙壁很大的空间。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阳光可以肆无忌惮地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照进来,这房间里定是亮堂得很。
窗外淡淡的薄雾里,圆滚滚的雨珠先是亲吻一下窗玻璃,再恋恋不舍地黏在玻璃上面,自上而下滑下来,化身成玻璃上的一道道曲折的水痕,交织在一起,诚然一幅相当有特色的“大自然绣品”。
窗户一侧的墙角里放置着一张红褐色的木质圆桌,旁边围坐了几个人。
这圆桌不远处紧挨着墙壁,摆放着另一张一样大小的圆桌,周围虽然也坐了几个人,却还有一个把椅子没有人坐。
这靠近门口的圆桌正对的墙面上悬挂着投影屏幕。
屏幕前有一张米黄色讲桌。
这讲桌真是小的可怜,上面只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