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有听到回复,云若尘偏过头去看姚霭,眼睛微微眯了眯,“有问题?”
“这……不好吧?”姚霭犹疑的说道:“淮阳郡主对那个孩子似乎是颇为喜爱,昨日才刚刚找人帮那孩子脱了贱籍,而且……”
而且那个孩子才多大啊,难不成会跟楚潇潇有什么?
姚霭随便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
更何况,楚潇潇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细,要是那孩子出了什么事以现在楚潇潇和云若尘的关系,楚潇潇第一个就能怀疑到他们头上来。
云若尘似乎也想到了这些,但是却并不在意,眼眸之中意味不明的看着姚霭,说道:“若是不能除了,便去彻查那人的底细,记住,是彻查。”
闻言,姚霭这才发觉了有些不对劲,不由得说道:“靖王殿下,您的意思是……”
云若尘看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南疆的人。”
“南疆?!”姚霭被云若尘着一句话惊得不轻,回过神来之后连忙看向云若尘,却发现云若尘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变化。
姚霭震惊地看着云若尘,开口说道:“南疆的人怎么会在西北?”
因为姚霭从前是江湖中人,有些事情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南疆位于南诏国以南的十万大山之中,以毒蛊闻名于世,但是却从不与外界相通,因此世人对于南疆也都是知之甚少。
但据说南疆蛊术只有女子才能修习,因此南疆也是世代以女系为尊的,从前姚霭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见过南疆的蛊女,却从来没有见过南疆的男子。
刚刚云若尘不过就是看了那孩子一眼,为何就能认出来他是南疆的人?
不过就算是心中疑惑,姚霭也知道,云若尘但凡事说出口的话,必然是有十分的把握。
听着姚霭的话,云若尘眼眸之中有几份深沉,但是却并没有回答。
至于南疆的人为什么会在西北……
云若尘心中也是有数的。
姚霭见云若尘不说话,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靖王殿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淮阳郡主?”
如果跟在楚潇潇身边的真是南疆的人的话,那楚潇潇岂不是会有危险?
南疆男子素来不出世,但是南疆蛊女却是十分狠辣的,只要有南疆蛊女初出江湖,必然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不必。”云若尘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暗色,“本王现在无论说什么,潇潇都不会相信。”
说这句话的时候,云若尘的语气里难免有几分悲哀。
就算他给自己找无数的借口,但是就像楚潇潇说的那样,他骗她这件事总归是真的。
听到云若尘的话,姚霭莫名的为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男子感到了一丝悲哀。
虽然姚霭并不知道云若尘和楚潇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单凭楚潇潇方才的神情,姚霭就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两人之间……只怕是很难再恢复到从前那般模样了。
楚潇潇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便直接又躺回床榻上,将被子盖在自己浑身发冷的身体上。
方才见云若尘那一面,实在是让楚潇潇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她再见云若尘,只觉得过往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曾经她觉得重生这一回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如今楚潇潇却只觉得,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无论是想要得到什么,终归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校尉……”
杉影站在楚潇潇的床前,见楚潇潇不说话,便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
楚潇潇也不看他,随意的说道:“我累了,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听到楚潇潇的话,杉影的脚步却并没有动,而是关切的说道:“楚校尉,方才那位……”
还不等杉影的话说完,楚潇潇就骤然回过头来,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冷声说道:“你该出去了!”
话音一落,杉影当即被吓得一个瑟缩,也不敢再与楚潇潇多言,忙不迭的便转身快步出去。
等到整个营帐里只剩下了楚潇潇一个人,楚潇潇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将自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西北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但是楚潇潇却感觉,更冷的是她的心。
这几天,楚潇潇无数次的想,若是她没有发现云若尘会武功的事,云若尘是不是就这样准备骗她一辈子?
不知不觉间,天便黑了下来。
杉影被楚潇潇遣走之后,也一直都没有再进来过,所以整个营帐之中连灯都未掌,而营帐中央的火炉也早已烧尽,整个营帐之中只剩下了一片寒凉。
楚潇潇却一直都没有睡着,或许是对她的第一段感情太过于失望,又或许是因为营帐之中太冷的缘故,总之楚潇潇缩在被子里,却是无比的清醒。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冰冷黑暗的营帐之中,突然出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带着独一无二的清淡雅致的气质,向着楚潇潇缓缓走过来。
而楚潇潇却只是懒懒的看了一眼,而后随意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云若尘此时半夜出现在她的营帐之中,难免会给楚潇潇一种混淆的感觉,毕竟在以往的时候,会这么无声无息出现的,应该是柳寄才对。
“潇潇,我想来跟你解释清楚。”
云若尘不顾楚潇潇的冷眼,直接坐在了楚潇潇床前的木凳上,然后从桌边找到火折子,将桌上的烛灯点燃了。
豆大的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