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吗?”
“千真万确。”元宝珠眼尖地看到有人面露狐疑,将早想好的托词说了:“我娘说,婵儿是被菩萨点化过的,否则也没有那样的福运。”
这话若是早两月说,族人许是还要质疑,只如今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即便他们不信也不行了。
原先问话的族长许久都没了声音,回过神后,也顺着他们的话道:“婵儿的福缘的确是好……”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攀上陆氏的女郎,另还有那钱朝奉,轮地位许是比不上另一位,却是掌握着他们族中是否能兴旺的关键。
想到此,族长又忍不住向元锦安打探消息:“听闻你们进城里是钱朝奉陪同,他可有说那香蕈的事?”
“您不提我倒差点忘了,方才钱朝奉是有说过,那菌种已是好了,三日后,他就带着菌种过来……”
族长开怀一笑:“好好好,我这就叫他们去准备。”
此时已用不着族长在复述,在场的族人都已听了个真切,便都欢呼着回了家。
便是族长,都觉得脚步轻快了几分,他们家在族中算是有些底子,与家中商量之后,已是决定自家买菌种来种。
这些时日,也收了些木材回来,如今万事俱备,只等菌种了。
听到菌种好了的消息,他自是比旁人更多了几分期待。
另一边的元易之也得了消息,他看着传话过来的元令芨连声叹气:“如今我这副样子,香蕈也是种不成了,不如将余下的木材卖与族人,想来也有人愿意收的。”
“那木材得之不易,若是卖了不免可惜,不如叫我试试吧,说不得种成了呢?”
元易之摇头:“香蕈并非种下就能得了,你年岁小,怕还是不成……”
元令芨闻言也泄了气。
她也是去问过的,种香蕈是个体力活,仅凭她自己,的确是很难做成。
弟妹都还小,也指望不上,可若是不种香蕈,他们又该以何为生?
眼见着交岁赋的日子又临近了,可他们家中却已是山穷水尽了……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家门,又听到族人们的议论声。
那些人见她出来,也不理会她,旁若无人地说着人闲话。
“听说没有,婵儿出门又结识了贵人,族长说那是陆家的女郎呢。”
“这事族中早传遍了,还用得着你说……”
“这未免也太邪门了,一个八岁的孩子……”
“婵儿那是菩萨点化过的,可万不能说她的不是,否则被菩萨知道,你还能落得着好?”
那人自是不信,边上又有人插嘴:“你也不去想想,那些得罪了他们家的,有几个能得了好?锦宁家不说了吧,如今只剩着他孤苦伶仃一个人过,那阴氏,王氏,都没了好下场,还有易之家,如今闹得夫妻离心,双双瘫在了床上……还有先前说他们家谣言的……”
那人越说,听的那个就越觉着害怕:“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信了,往后我也不说他们闲话了……”
元令芨将她们的话俱都收入耳中,随后合上了院门,心里有了计较。
这日元令辰出门时,被元令芨堵在了门外,她自袖中摸出几个野果子,就要往元令辰怀里塞。
“婵儿,这是我自山上采的野果,给你几个尝一尝。”
元令辰自是不要,推拒了一番,却推拒不了,再一见着元令芨的神情,便知她是另有目的。
她将果子收下,转身就要回院里。
因着人小,脚步也迈不大。
元令芨却是心中一急,疾走几步挡在元令辰面前:“婵儿,你等等,我想与你说说话。”
元令辰本就是想试探一番,元令芨若是单纯想给她野果,那她不大可能会挡住她的去路。
若是另有目的,想来也不会放任她拿了果子就走。
果然这一试就试出了人心。
她心中也有些失望,原先元令芨虽也有小心思,也不至于将主意打到一个孩子身上。
而此时的元令芨,已是有些不一样了。
“你不是给我送果子的吗?”她扬起头,与元令芨对视。
元令芨有些狼狈地别开眼,她也不知为何,在一个孩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险些让她落荒而逃的东西。
只如今家中这样的境况,她实在没了法子,只好硬着头皮,问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话。
“婵儿,你卖给陆家女郎的是什么花?”
对一个孩子套话,元令芨心中觉得罪恶,说出的话也带着明显的心虚。
“祖母说,那件事不能往外说……”
元令芨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是外人……我们是血脉至亲呢……”
“可是,祖父祖母都不认你们了,你们自然是外人。”
这话元令芨也不知该如何接,正狼狈时,听着背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你有话只管对着我问,何必去套婵儿的话?她才八岁,你也不嫌害臊。”
她说着,自元令辰手中拿过了那些野果,将东西往她手上一扔,拉着元令辰就往院里走。
元令芨自觉理亏,已默默落了泪,直到院门被重重合上,她的身形才颤了颤,将泪抹干净,回到了家。
陈氏对着元令辰一番耳提面命:“我早说,那家子不是好的,往后可得离着远些……”
“我明白了,祖母。”
元锦安回来时,陈氏就将这事与他一说,他当时还觉不信:“阿芨是个好的,她怎会做这种事?”
“你不信我,莫非还不信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