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侦骑相遇的初期,类似这样的战斗场面不断的重演。
逼的蒙古侦骑不得不变得更加谨慎的同时,也不得不加强了侦骑的规模,从十人小队,提高到三个牌子头一起行动。
而且,遇到陈宪的侦骑的时候,这些蒙古侦骑再也不敢迎头就冲了,他们往往在百米外就停下脚步,用轻箭吊射百米外的陈宪骑兵。
这些年下来,火绳枪和三眼枪的制造方法,不可避免的扩散了开去。
陈宪很早就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阻止火绳枪的外流,上万条枪发到士兵手里,有遗失的,有战死士兵丢掉没有找到,有连士兵和枪支一起失踪的,这些年下来,火绳枪至少丢掉了几百把。
当陈宪第一知道外面有人开始仿制火绳枪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工厂的技术流传了出去。
但当他拿到第一把外面仿制的火绳枪,他就知道,这种技术很可能不是从他工厂泄露出去的,而是外面有工匠根据他流失的火绳枪,破译了这种简单火枪的制造方法。
原因很简单,外面仿制的火绳枪枪管后方的封口并不是罗丝,而是直接热锻焊接封口。
当初制造火绳枪的时候,陈宪钻了牛角尖,非要按照资料图纸,用螺栓来作为枪管后端封口,实际上,用热锻直接焊封,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将来枪管内部磨损严重时,不那么容易返修。
当外面的仿制火绳枪第一次出现后,火绳枪的制造技术就很快扩散开来,在金军和华北的地主豪强军队中流行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陈宪会轻易将火绳枪的生产技术卖给宋国人的原因。
所以,蒙古人并非第一次见火绳枪,实际上,作为一个新兴的军事组织,他们对于新武器有着极大的兴趣和敏感性。
蒙古人很早就知道,火枪在百米之外,准头就急速下降这个事实。
所以,他们会做出在百米外吊射陈宪使用火枪的轻骑兵这中战术,就不值得奇怪了。
面对蒙古人的这种战术,陈宪的侦查轻骑兵掉头就走,并不纠缠。
他们会引着蒙古侦骑一直退到马步兵埋伏的地方。
在诱敌的过程中,轻骑兵会在一里之外,通过鸣枪通知埋伏的马步兵。
于是,这追来的蒙古骑兵就难免被马步兵打黑枪。
吃亏吃多了,蒙古骑兵在追杀陈宪侦骑的时候就谨慎多了,只要看到有能够埋伏人的地方,他们就会停下不追。
这样一来,陈宪的侦查骑兵的压力就一下子变轻了……
就在侦骑的这种反复纠缠中,陈宪大军和木华黎的大军不可避免的相遇了。
双方在距离十多公里的位置停下脚步,安营扎寨。
相对于对面联营十余里的十几万大军,陈宪这边六万大军(有两万充当辅兵的民兵)的营地就显得有些单薄。
扎好营寨,双方都埋锅造饭,辅兵守卫营寨,正规军抓紧时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双方不约而同的开出营寨,在各自营寨前方排开大阵,缓缓的向着对方推去。
当双方距离接近到两里多路的时候,陈宪就挥动帅旗,命令全军停止前进。
对面的统帅显然有些意外,他们也暂时停止了前进,但随即就再次吹动号角,继续前进,一般来说,在冷兵器时代,双方军阵在一里以内,才算是进入了交战距离。
陈宪站在十多米高的望楼上,观察着对面滚滚而动的敌军;在他的脚下,第一,第二旅,六个团,二十四个营,以营为单位,在排出了前后两排,一排十二个营级方阵的大横排。
上百辆马拉炮车在步兵阵列左侧排成一排,跟着步兵阵列的前进而缓缓前行。
当步兵阵列停下脚步,炮兵们纷纷调转马车,将大炮炮口朝向前方,然后,炮兵们卸下炮车,卸下马匹,将马车推到炮车的空隙中,即方便取弹,又能充当临时防御工事。
炮手们迅速将大炮架好,火炮护卫兵从马车上卸下可拆卸的拒马,迅速组合起来,很快就在大炮前方十多米的位置,安置了一排密集的组合拒马。
在大炮阵地的左侧,是八个营的冲击骑兵列成的纵队。
在炮兵阵列的后面,是四排横列的马步兵,他们高距马上,视野开阔,如果有敌人的骑兵冲击炮兵阵地,他们就会轮番上前射击敌人,保护炮兵。
剩余的马步兵作为预备兵,以连为单位,列成一个个纵队,排列在炮兵后方上百米的位置,等待着命令。
在对面,蒙古人的汉人仆从军列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他们方阵的纵深极大,远比陈宪前后两个营,只有十几排纵深要深的多。
对面方阵前排是一排刀牌手,刀牌手后面是七八排纵深的长枪手,长枪手身后则是纵深更大的弓弩手。
对面方阵纵深虽然比陈宪这边大的多,但因为对方人数远比陈宪要多,所以上方军阵的宽度倒基本相似。
方阵的左翼是汉人仆从军的骑兵部队,这些骑兵部队分成了大小两部分,小的一部分只有千余人,紧靠着步兵方阵列队,这些骑兵都骑着高头大马,无论人马都披着密不透风的铁甲,如同一个个铁塔,他们是人马具装的铁浮屠。
在铁浮屠左侧,是人数大约五六千人的人披甲,马不披甲的甲骑,也即是金人贯称的拐子马。
蒙古骑兵并没有和他们的汉人仆从军列阵一处,而是在仆从军大阵后方大约一里多处伺机。
在步兵方阵的右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