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大军便拔营前往陇西尚未失守的涵谷口。正午骄阳似火,远处的沙漠上因为光影现象出现来大片的水潭幻境。
琴如瑟忽然想起什么,取下骨哨,呼唤来了一只苍鹰。她将脖子上面的吊坠摘了下来,系在苍鹰脚上,然后放飞了它。
“你这是作何?”
“王上,陇西这一战,恐怕没有没有那么好打。”
公孙锦将马速放缓,二人并行在队伍外侧。
“王妃何出此言?”虽然,公孙锦心中也觉得如此。
“直觉吧!”
日头偏西,北夷攻城的队伍突然收到指令,退出了涵谷口。镇北王的军队在他们离开后,进入了城门。
涵谷口的守军将领何自看到镇北王的时候,像是知道自己这条命有活下去的可能,激动的不能自己。
“王上,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明天自戕了。”何自说着,摸了摸鼻子,忍着泪意。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战事不过十日,怎么会弄的如此狼狈。”说话的是何离副将,他和何自一母同胞。
“屁!北夷进犯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嘉陵口进犯当天就丢了,我和蒙言两个人苦苦撑了一个多月。上个月末他最终还是战死,丢了岭南口。”何自觉得愈发心酸,虽说行军打仗苦涩那个着脸着实不妥,可是这两个月的心酸又有谁可以体会。
“两个月?这怎么可能,我们接到军报是六七天前。”何离惊讶的看着涵谷口的的将士们。
“这两个月,我们派出去了几十个探子,愣是一个音信都没有。”
这件事情,如今不需要解释,众人也已经知道个中缘由。公孙锦此刻变得无比的沉默,他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和无能,让大周的将士们成了枯骨亡魂。他缄默着,在心中反复的演练这几个月的种种,内鬼是谁?从哪里开始出错?能让军情贻误如此长时间的,而自己那边却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足够说明对方的实力或许已经在自己之上了。
“王上?”何离看王上的面色铁青,刚想开口,却因王妃的眼神禁了声。
琴如瑟示意众人让王上自己待一会,她带着众人到了大厅议事。
“刚才没问你,这女人谁啊?行军打仗,怎么还带个娘们?”何自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自己一旁的何离。
“瞎说什么呢,这是镇北王妃。”
“老子管他是谁呢,行军打仗过的那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带个小娘们,也不显累赘。”何自小声嘀咕。
“哥,你知道周铎吗?”
“知道啊,人称鬼无双吗。那家伙不是你手底下功夫最了得的一个兵蛋子吗。”
“那你知不知道,他连王妃娘娘三招都接不住。”
“啥玩意?”何自惊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你他娘的别唬我,就这么个丫头片子。”
何自的反应在何离的意料之内,他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王妃前几日去了校场,整个军营里除了咱们王上愣是没一个打得过她的。后来我这一打听,才知道王妃不仅是临阳琴家的大小姐。她还是”
何离欲言又止的模样,弄的何自那是抓耳,一掌呼在自己弟弟的后脑勺上:“你个龟儿子,倒是说啊。还是啥?”
“还是琴家镖局的第一镖师——阎罗。”
“额滴个乖乖,这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城墙上,公孙锦望着血色残阳,心中波涛汹涌。他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大周的江山,亦没能保护好大周的将士们。琴如瑟拿了一件披风走了上来,替公孙锦披上。
“这里不比菏泽,入夜风大,你小心着凉。”
公孙锦难得眼里不只是自己的小王妃,可是多了家国的瞳孔任谁看都有些心疼。
“听他们说,明天北夷叫阵的是北夷王桑藏的二儿子塔姆和四儿子也鲁。”
公孙锦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个漫长的呼吸后,他像是重新启动,语气也从沉重变得清冷起来;“塔姆武功平平,但是善用暗器。他与何离大大小小交手十余次,负多胜少。这些年他的斤两,想必没有谁比何离更清楚。只是这四王子也鲁有些难以应付。”
琴如瑟侧头,看着公孙锦狞在一起的眉毛,不由得觉得心疼,便问道:“为何?”
“也鲁是桑藏十六个孩子中武功最为出色的,一首弯刀用的那是出神入化。”
“呐,他可是王上的对手?”
公孙锦摇摇头:“与本王相比,他自是差了许多。可是,本王要的是一个人可以去激怒他,却又能保全自己。”
“你想要的是拖延时间?”
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此话要是换做与旁人讲,估计公孙锦又要费一番口舌。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武功在也鲁之上的人,这个人要不断的假意输给对方,却又能在一招一式之间力挽狂澜,保全自己。从而拖延时间,让大周的人有时间绕道后方完成包围绞杀。
“是,而且要激怒也鲁。此人听力极佳,军队的阵型一旦发生变化,他可以立刻感知到。但是生气时,他的听力便只有正常水平。”
琴如瑟点点头,翻身跳上城墙:“所以王上现在糟心的就是不知道让谁上阵迎战也鲁是吧。”
公孙锦连忙伸手拉着琴如瑟,生怕这小祖宗一个不稳,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王上,要不,你让我试试吧。”
“胡闹!”虽然他们二人都清楚,琴如瑟是这一次战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