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道:“夫人临行前叫我专门盯着孟绍辉,小的不敢懈怠,结果却发现孟绍辉与裕王和济王,曾在菊悦楼私下会面,而且孟绍辉还曾私下里见过御史台的御史,小的用了些法子,才隐约知道他们是商量着群臣联名上奏,请皇上将国公爷惩处!”
百官联名上表,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徐忠两道花白的眉毛都拧做了一团,而且看样子,济王和裕王爷沆瀣一气了。
皇上即便是不相信国公爷有异心,但是在百官施压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力排众议呢?
而且安王他们今日才出发,什么时候能查出真相啊。
他虽干着急,但是却没有办法,涉及到朝政,他又不敢随便拿主意,只好道:“看来只有快马加鞭,将此事禀告夫人。”
柴胡道:“既然这样,那小的去罢,昔日郑总管曾引荐小人见过不少江湖上的朋友,一路去路上也能多些照应。”
老忠叔却摇头道:“这事不妥,夫人既安排你盯着孟绍辉,你这会子离开,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我看送信的事还是交给邱浩去办。”
邱浩正想着找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忙应了是。
老忠叔抬手示意他先不要激动,又道:“既然国公爷名单上列了几位江湖上的朋友,柴胡又知道门径,我看这样今儿连夜柴胡、毛松你们两个去找名单上的人,邱浩则准备上路用的官引路凭,邱浩有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一道去给夫人送信。”
这主意很好,众人都没有异议,此事宜早不宜迟,他们便各自去忙各自的。
静和依旧是四处寻找可能作证或者尽量知情的人,她甚至派了几个家仆由常先生陪着去韩明纪原本任职的代州去查探一番。
却依旧是一筹莫展。
静和有些心烦,白梅安慰她道:“郡主莫急,您想若是这么容易就查出来当年国公爷为何不查,咱们只要心诚意诚,总会让真相浮出水面的。”
静和点了点头,又问:“薛湜可还老实?”
“挺老实的,常先生点穴的手法是独门的,除了他谁也甭想解开,薛大人每日就躺在床上睡觉,或是盯着一只碎镯子发呆,”白梅答道。
那只镯子是薛湜买了送自己的,静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正想再出门去四处转转,却听见楼下一阵嘈杂。
接着是噔噔噔的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墨梅进来禀道:“郡主,衢州知州王大人及治下的几位大人来了。”
怎么惊动了官府的人!
静和来不及细想,由白梅帮着整理了下发髻,在屋内端坐好,白梅则放下了落地罩上的珠帘。
衢州现任知州王兴鹤率领着众人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行礼道:“下官不知郡主嫁到,有失远迎,还请郡主恕罪。”
衢州知州虽不算封疆大吏,但也是当地父母官,品阶也并比静和这个便宜郡主低多少,不过是因为京城来的,不管几品官在地方上都会被尊待。
静和听说过这个规矩,但是她觉得王兴鹤这个时候来献殷勤估计不光是为了她是郡主,自己来为夫调查当年衢州谋反案,隔了这么些日子,只怕都传开了。
静和努力让声音显得稳重深沉,“王大人及众位大人快快请起,”又吩咐白梅等,“请众位大人坐。”
众人自然又谢了恩,落了座。
静和道:“本郡主本欲往苏州探亲,途径此地见此地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故而逗留了数日,原本不想打扰诸位大人,如今惊动诸位前来,心中惭愧。”
王兴鹤忙道:“郡主为我等地方官员着想,这般见识委实令我等钦佩,郡主微服前来,是体恤我等,心怀百姓福祉,可本官若是不行接待,便是本官失职无能了。”
静和懒得与他们扯皮,来回说些没营养的官话,只想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
可王兴鹤口口声声客栈不安全,没有护卫,条件差,衣食不周等等借口,非要请静和搬到衢州馆驿落脚。
自己的行踪既然已经暴露,那下榻在哪里就没什么差别了,为了赶紧让那个祖宗滚犊子,静和便答应了。
驿站是当年为迎接皇帝南巡建造的,除了最中间那幢最精美恢宏的建筑旁人不能住之外,其他房间平时也用来招待京城或其他地方来的官员。
静和住的这个院子唤作乐鲤馆,已经算是精美了,出门便可以看见衢州当地有名的玉屏山,若是夏天来,门前的莲花池中满是锦鲤,很是适合女子居住。
可是静和却没有半点游山玩水的兴致,她只想继续做自己的事。
谁知静和远远低估了这个王兴鹤的捣乱能力,接下来的几天里,衢州知州夫人,照磨司照磨夫人,推官衙门的几位夫人,梁曹,银曹等等众位夫人纷至沓来,不是带了礼物来拜访,就是请她过府去赏花、吃酒、观景、听戏。
这些女人们可是比外头的男人们难缠多了。
静和起先还耐着性子见了几个,后来便将心一横,闭门不见。
薛湜这厮却很是享受与静和一道的日子,静和出门匆忙,又不愿大张旗鼓,只带了一辆拉行李的板车,一辆马车,薛湜被点了穴不能动,只好跟静和一道乘马车。
静和烦极了,只好叫白梅寻了块白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不过有弊总有点利,官驿的伙食和住宿条件很是不错,人参鲍鱼、燕窝鱼翅像不花银子似的日日出现在她的饭桌上,尽管她三令五申不要再这样铺张浪费了。
谁知王知州大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