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芳忙道“正是正是,这丫头多少有些骄纵,要让谨你多包容些了。”
“静和温柔大方,持家有道,能娶她是我的福气,”楚啟微笑恭敬着行了一礼,才带着静和退了出去。
回英国公府是乘坐英国公府的马车,加上有纪墨带人一路沿途叫开坊门,自然是一路畅通,不必担心。
车厢里点着一盏气死风灯,随着马车行驶微微晃动,投在两个人脸上,那脸色更加晦暗不明。
“正哥儿哭闹的厉害,你又不在,我便猜你来了外祖父这里,才过来接你,”楚啟这话带着几分解释的意味。
静和轻轻嗯了一声,便再无多的话。
马车停稳后,紫瑛前来迎候,静和扶着她的手下了车,径直回了苍梧居。
乳娘早已哄睡了正哥儿,静和解了披风递给芭蕉,捂热了手,走到床边看着儿子睡熟的容颜,唇角浮起一丝微笑,看着儿子,再多的烦心事也能忘却一时了。
她俯首凑在正哥儿面上亲了一下,方才恋恋不舍地回了正房去更衣梳洗。
却发现楚啟没有走,正在苍梧居暖阁里坐着等候,手里拿着一本书,但却似乎并没有在看似的。
“时候不早了,国公爷早些安置罢?”静和想了想,语气倒也算和气。
楚啟将那本书撂在桌上,抬眸看了静和一眼,气氛一时静谧,紫瑛白梅几个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下夫妻二人。
“夫人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为夫讲么?”他的声音难得有些冷。
静和不由打了个寒噤,不过她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事关太子,静和觉得还是不要让楚啟知道了,他们夫妻一场,她即便不能帮他什么,也不必害他才是。
想到这里,静和走到妆镜前拆着发髻,说道“国公爷想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她三更半夜打扮成个丫鬟模样,抛下丈夫儿子出去见一个外男,竟然还一句话没有?
楚啟觉得心里压着一团火,虽然在静和离府不久他便得了消息,虽然他担心地一路暗中跟随,虽然他凭着自己高超的功夫将薛湜与静和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并且很确定他们没有做出什么越轨之事,可是自己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哪里不舒坦。
“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去求外人,也不来寻求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帮助呢?尤其是她还惹上了东宫这个大麻烦!”楚啟心里腹诽着,却忍住了没有开口。
“我不想说什么,”静和拿了桌上的犀角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淡淡道。
半晌楚啟道一声‘好’,站起身朝外走。
“国公爷!”待楚啟走到撒花门帘前,静和突然放下梳子唤了一句。
楚啟便住了足。
“外祖父那里……”静和说道。
“夫人放心,”楚啟说道“那几个人的身手都是我亲自试过的,有他们在,别说几个毛贼,即便是锦衣卫出动,也是不打紧的。”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时,静和的心头突然一跳,倒似乎有几分心虚似的。
“夫人客气,”楚啟说道“夫人是英国公府的主人,这英国公府向来是来去自由,今后再去外祖父家,也不必乔装出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亦是有几分道理的。”
静和就有几分泄气,这就是楚啟,永远都那么周到细致,永远做事冷静自制,即便是刻意想要挑毛病的徐静和也说不出什么来,反倒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似的,可不得不说,楚啟这简单几句话,竟然让她安心不少。
待楚啟离开后,紫瑛才重新进来服侍静和更衣梳洗,忙了这一日,静和的确是累了,她不愿意再去想再去整理和楚啟的感情纠葛。
有时候静和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胆小的徐静和,遇到感情上的事情,仍旧只知道规避,她在床上躺下,紧紧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深深呼了一口气,借着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自己重新恢复冷静的头脑。
她翻了个身,见紫瑛在一旁的脚踏上铺了被褥,问道“怎么今儿你当值?”
紫瑛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说道“奴婢是有事想同夫人说,便顺道与芭蕉换了。”
“什么事?”静和知道以紫瑛的沉稳,如果不是大事,她绝不会换了值夜的日子来跟自己说的。
“夫人,”紫瑛神色颇为郑重,说道“您带着白梅出府后,兰馨苑的丫鬟小燕儿曾来过一次,被看院子的婆子见了,那婆子上前打招呼,燕儿却神色慌张地走了,只因您离府时我吩咐了几个心腹的婆子要格外留意,所以那婆子便来报我此事……夫人,您看……”
“你觉得这个燕儿有问题?”静和一句话点破,问道。
“奴婢后来又去找了当初夫人整理府务时的名册簿子来看,发现这个燕儿是外院徐老七的侄女,徐老七当年是跟着国公爷上过战场的,这个燕儿平日也挺老实,别人说起她也没什么不好,故而才将她留在了馨大姑娘身边。”
“虽然是之前没问题”静和沉吟着道“但是不好说今后怎么样?”
紫瑛犹豫着问“会不会是徐老七听了国公爷的吩咐,让燕儿来打听的?”
所以楚啟能那么快的知道自己的行踪,赶过去一抓一个准儿?静和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说道“十之不是,楚啟这人我还是知道几分的,他即便是想要让人盯着我的行踪,也不会挑大姑娘身边的人,只因我和馨大姑娘的关系原本就不十分好,这样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