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弘历总觉得傅清对玉珊似乎特别关注,即使他们二人一致否认,弘历仍觉得不对劲。
但这只是一种直觉,他并无实证,再加上傅清早已成亲,有了自己的妻儿,慢慢的,弘历也就忘了此事。
如今玉珊有难,傅清恰巧出现,弘历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只是担心他……”
话到嘴边,弘历又觉得不太合适,这话若是说出来,肯定会伤感情。
他及时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算了,没什么,不说这个了。”
他突然不想说了,但话头已起,玉珊猜得出他的心思,心底越发堵得慌,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在这儿拐弯抹角的胡乱猜忌!”
眼瞧着玉珊动了怒,弘历自知理亏,柔声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这会子即使他否认,玉珊也不会相信,
“我想的是什么?你想的又是什么?我都为你生了三个孩子了,现在腹中还有一个,你不会还在怀疑我吧?”
她辛辛苦苦为他生儿育女,他竟然还没有完全信任她!
这样的认知令玉珊心如刀绞,梗得她喉间发苦,半晌缓不过来。
弘历对玉珊还是信任的,但对傅清,他始终有疑心,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觉得他出现的时辰太过巧合。”
“傅大人只是路过顺势救了我,难道你觉得他不该出现,我和孩子出了事,你才高兴?”
他当然希望她们母子平安康健,他怀疑的是——傅清对玉珊念念不忘。
但若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如若不给个说法,玉珊心里头肯定会横着一根刺。
弘历暗叹自个儿就不该多嘴,有些事想想即可,没必要说出来,然而眼下已经说了出来,他就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
思量再三,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
“我指的不是你,我是说你身边的云芳。你不是跟我说,傅清与云芳曾经两情相悦,只是因为云芳不愿做妾才没能在一起吗?我是担心云芳和傅清还有来往,伤了李玉的心。”
真的是这样吗?他的眼神很虚飘,明显是在扯谎。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若再继续说下去,只怕两人又会起争执。
既然他选择不再追究,那玉珊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徒添矛盾,她决定顺着他的话音说下去,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已经过去有十二年了吧?云芳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她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傅清呢?这种话万莫再说了,平白伤了人心。”
她这话不仅是在说云芳,其实也是在说自己。
傅清是一个值得她尊敬的男人,但她从未对他有过男女之情,这一点她问心无愧。
最初傅清不知晓她的身份时,或许会对她有一丝好感,但如今他已有了家室和孩子,那份悸动应该早已淡忘,弘历实不该再怀疑傅清。
不过这些话她不能说,说多了只会给傅清惹麻烦。
如今的她年纪大了些,不似少时那般任性,即使不愉快,她也不会再与弘历发脾气,只会独自吞咽,安慰自己,一觉醒来,也就过去了。
毕竟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三个孩子,即使是为了孩子们着想,她也不该跟弘历闹矛盾。
两人皆未再提此事,弘历转了话头,问她可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她的脚踝还有些疼,翻身都得小心翼翼,但这点痛比起心底的那根刺,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她连计较都懒得了,“没什么大碍,我的伤不重,但马儿突然发狂太过蹊跷,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尚不能断定,还请皇上严查此事。”
一听到皇上二字,弘历便知她还在生他的气,然而话是他自个儿说的,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纵然他最后给了一个解释,估摸着玉珊心里也很不舒服吧!
这会子她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无用,弘历干脆不再提,郑重应道:
“我会严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他抬指轻抚她的面颊,她却转过脸去,疲声道:“我累了,想歇会儿,皇上您去忙吧!不必守在这儿。”
弘历心中有愧,不忍再违她的意,“好,那你好好休息,若有任何不适,立即差人知会我。”
轻“嗯”了一声,苏玉珊闭眸不语,直至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她才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声。
眼瞧着玉珊神情哀伤,云芳温声劝道:“皇上只是太在乎您,吃醋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他应该没有恶意的,你别难过。”
她知道弘历没有恶意,但是那种被人怀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两人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应该很信任她才对,怎的他还是会生疑呢?
她的心思本来就很细腻,尤其是有了身孕之后,格外的敏感,弘历的那番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伤了她的心。
强敛下心底的酸涩,苏玉珊勉笑道:“我没事,都习惯了……”
反正她被弘历怀疑的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古帝王多疑心,她身为他的妃子,若是与他闹矛盾,极有可能会毁了孩子们的前程。
为了不让孩子们被他冷落,玉珊暗暗提醒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日子还是要过的,情情爱爱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得查清楚,那匹马突然发狂的真正缘由究竟是什么!
李玉已经让人去审问牧监,牧监只道这匹马的性格一直很温顺,最近并无异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