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瞧见了?又或者说,福晋只是在诈他?
李玉没有立即回话,似在思索着什么,妤瑛见状,越发生疑,蹙眉扬声质问,
“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家法伺候!”
心思百转间,李玉已然镇定下来,垂目应道:
“回福晋的话,奴才确实带了一个孩子。”
果然是孩子!宁儿闻言,暗松一口气,心道她没弄错,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了!只要能借此扳倒苏格格,那福晋肯定会再次信任她,重新重用她!
妤瑛还在想着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兴许是宁儿看错了,未料李玉竟然承认了!也就是说,他真的带了一个孩子入府!
“无端端的,你带孩子做甚?你趁着苏格格生孩子之际带其他婴孩入府,究竟是何居心?”
福晋之意再明显不过,李玉不慌不忙地道:“奴才与云芳成亲多年,怎奈奴才是个太监,无法生孩子,云芳她又喜欢孩子,奴才便想着抱养一个,满足她的心愿。”
“哦?是吗?”他的说辞似乎有道理,但却经不起推敲,“既是抱养,为何要在夜间送至画棠阁?偏赶在苏格格生孩子那晚,未免令人生疑!”
“那日恰巧有人送孩子过来,奴才得让云芳瞧一眼,她喜欢这孩子,奴才才能养着,万一她不喜欢,奴才还得继续寻找。”
李玉答得不紧不慢,句句在理,妤瑛却是不信,总觉得不对劲,
“孩子在哪儿?抱过来我瞧瞧!”
李玉尚未回应,福晋已然派人去他家里搜查。
但凡找不到那个孩子,或者孩子有任何缺陷,便可证明那是被人调换过的!
两刻钟后,小厮和嬷嬷归来,嬷嬷怀中果然抱着一个孩子!
实则弘历本打算让李玉将那孩子送走,但李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孩子留在了家中。
李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很清楚,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安排虽然悄密,难保不会有人在暗中观察,万一被人察觉,他必须给个说法。
而留下这个孩子,便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即使孩子就在这儿,妤瑛仍旧有疑,遂命人将孩子放在塌上,揭开小被子,亲自查验。
然而妤瑛从头到脚仔细查验了一番,竟然没发现这孩子有任何异常!
难道这真的只是李玉抱养的孩子吗?
妤瑛看向冬凌,示意冬凌再仔细检查一遍,李玉见状,不免忧心,
“这虽是奴才抱养的,却也是他娘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正月天寒,外头还在下雪,福晋您这般揭开孩子的衣裳,万一冻着孩子,他岂不遭罪?”
冬凌只道无妨,“屋里有地龙,还烧着炭,你放心便是。”
李玉心道,即便有地龙,扒了衣裳终究会冷,“敢问福晋,您到底在瞧什么?奴才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妤瑛并未应声,冬凌又仔细探查了一遍,毫无发现,无奈之下,她只能让嬷嬷给孩子穿好衣裳,包好小被子。
查不出异常,妤瑛只好放李玉离开。
虽说李玉的解释挑不出毛病,但妤瑛总觉得太过巧合。
宁儿之言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她心底扎根,她总在怀疑苏玉珊的孩子不是弘历的骨肉,可李玉抱养的孩子没毛病,应该不是苏玉珊所生的怪胎吧?
冬凌猜测道:“李玉办事缜密,指不定他已经将苏格格所生的怪胎给送走了,这个孩子可能只是个幌子。”
那倒也是,倘若孩子真有问题,李玉不可能将这个孩子留在这儿,那样做岂不是给人留把柄吗?
妤瑛心如乱麻,怎么也捋不顺,颇为焦虑,“那要如何才能证明苏玉珊的孩子有问题?”
苦思片刻,冬凌眸光顿亮,“奴婢想到一个法子——滴血认亲!只要血液能融合,那便是苏格格所生,若然无法融合,那就证明孩子已被人调换。”
这主意倒是可行,但理由不够充分,“可现在没证据,贸然要求滴血认亲,似乎不太妥当。”
“福晋您若真想验证,倒还真有个正当的理由。”冬凌附耳低语,妤瑛听罢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恰当,只道考虑一下再决定。
倘若她不知情也就罢了,一旦听说那些流言,她便无法坐视不理。
此事关乎皇家血脉,她这个做福晋的有责任去探究真相,否则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熹妃怪罪下来,她也得落得个失察的罪名。
想到这一点,妤瑛再不犹豫,决定尽快解决此事。
原本她和苏玉珊有过节,是以每回苏玉珊生孩子她都没去探视,只让人送些礼过去。
今日为验证猜想,妤瑛亲自去往画棠阁,却被云松给拦下。
冬凌近前怒斥,“放肆!福晋尊驾,你也敢拦?”
云松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属下自是不敢,此乃王爷的交代,苏格格正在休养,任何人不得入内探视打搅,属下遵从王爷之令,还请福晋见谅。”
想她堂堂福晋,居然被人拦在门外,着实憋屈!然而弘历有这样的交代,妤瑛是知道的,但她认为自己是福晋,终归和旁人不一样,是以她并未离开,而是吩咐云松,
“你且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见苏格格。”
她倒要看看,苏玉珊到底给不给她这个颜面!
福晋发了话,云松便做做样子,进去禀报。
他不方便进里屋,遂唤了常月一声,让她传话。
彼时苏玉珊才睡醒,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