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来得蹊跷,刘氏吓得心惊肉跳,“秋季甚少打雷,突然打雷是不祥之兆,老天爷都在拦着不让你把孩子打掉啊!玉儿,还是别打了吧!”
清和心道:刘大娘说得也太夸张了些,这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居然能惊动老天爷?总不至于是什么将星或是龙子吧?
古人迷信,总认为秋季打雷不好,但苏玉珊是现代人,她不信这些,纵然心里有些毛毛的,她还是认为自己不应该再拖下去。
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能再犹豫,越是深思,越是矛盾,她干脆不再多想,将眼一闭,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她以为,喝下这药便是解脱。从此她和弘历,便连最后一丝牵连也彻底断掉了。可她为何丝毫不觉得轻松,反倒异常失落,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失声,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紧捂着心口,苏玉珊心痛得难以呼吸。
目睹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刘氏如同身受,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同哭道:“孩子是娘身上的一块肉,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打掉呢?你是不是也很不舍,也想留住这个孩子?”
现下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没了,已经没了!”
苏玉珊哽咽不已,泪眼迷蒙的她哭得险些喘不过气,“是我对不住这孩子,我太自私,太狠心,不配做母亲。”
察觉到她也有些不舍,刘氏试探着道:“倘若还能选择,你会留下孩子吗?”
平白无故的,刘大娘问这个作甚?迎上她那颇为认真的目光,苏玉珊总觉得不对劲,“大娘,您这是何意?”
轻叹一声,刘氏才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我让云芳熬了两副药,一副打胎药,一副安胎药,你方才喝的是安胎药,因为我怕你是一时冲动,怕你会后悔,才私自帮你做决定。倘若你没有一丝后悔,依旧执意要打掉,那打胎药还在,你还可以做选择。”
原来她喝的不是打胎药?得知真相的苏玉珊百感交集,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感激。
诚如刘氏所言,药还有一碗,她还可以服下,但勇气往往只有一瞬间,过后就再也没有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对她和弘历的孩子没有任何眷恋,直至喝罢药后,她才惊觉自己其实心有不舍。方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她再也不想感受。
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苏玉珊心力交瘁,没再提要打掉孩子一事,恹恹的躺在被窝里,默默啜泣着,不愿吭声。
刘氏暗松一口气,心道她应该是想通了,云芳打岔道:“玉儿姐姐累了吧!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有事你只管叫我。”
道罢众人出了屋子,没再打搅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大雨将至,清和准备去将院中的柴木收进灶房内,刚行至院中就被刘大娘给唤住,
“清和啊!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大娘面色严肃,似是有什么要紧事,清和即刻止步,往后拐去,“娘您说。”
但听她压低了声道:“你得去给玉儿道个歉。”
清和闻言,俊容微凝,抬起的眉峰满布疑色,“我为何要向她道歉?”
“昨日你说的那番话不中听,玉儿心细,肯定有所顾虑,认为你对她有意思,不敢安心住下,所以你得去跟她道个歉,以防她胡思乱想。”
“我并未说错什么,只是为你和云芳的安危考虑,担心她的身份有问题。”
玉儿如此柔弱,刘氏怎么看她都不像坏人,“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妾室,渴望保住自己的命罢了!我晓得你没有恶意,但你说话太直了些,在她听来难免有些刺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去道个错,跟她说句好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清和长眉微皱,神情明显不愈,“她想留便留,想走便走,我不会多管,是我的错,我自当去道歉,如若不是,我断然不会低头。”
道罢他转身就走,刘氏劝他不住,无奈闷叹,“唉---你这孩子,怎的这么犟呢?”
平日里刘氏说什么他都很顺从,偏生这回,他愣是不肯低头,刘氏无可奈何,只能让女儿去劝。
母亲有令,云芳不敢不从,趁着帮他抱木柴的档口,状似无意的说起此事,“请合格,我没明白,你对玉儿姐的敌意从何而来?”
敌意?这话着实严重了,“我对事不对人,需知妾室不可随意出走,一旦被她夫家抓到,你我也得落个拐卖的罪名。”
“她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逃离,咱们合该帮帮她,给她个容身之所才是。”
“我没说不让她住这儿,怎的你们都来跟我说这些?”略一思量,清和已然了悟,“是娘让你来的?”
云芳还想再说,却被他给打断,“别再说了,我不会去的。”
清和决定之事,旁人很难改变,心知他性子如此,云芳也就没再啰嗦。
苏玉珊倒是没太在意清和的话,她只在考虑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这孩子,那她就该担负起做母亲的责任,她不能一直住在这儿打扰刘大娘一家人。
如此想着,当天晚上用晚饭时,苏玉珊便与刘大娘母女说起她的打算,说是再叨扰两三日,等病好些,天晴之后就离开。
她的孩子保住了,最为欣喜的当属刘氏,今晚她还特地宰了只鸡,给她炖了鸡汤,好让她补补身子。
乍闻此言,刘氏登时慌了神,“我不是说了嘛!让你安心住下,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我们没有山珍海味,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