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金格格诧异,就连苏玉珊亦觉惊讶,弘历突然找她作甚?该不是她又犯了什么事儿吧?
苏玉珊有些心虚,但又不能不去。无奈之下,她只好无视金格格那嫉恨的目光,硬着头皮跟李玉一起去书房。
到得书房门口,李玉示意常月止步,将苏格格领至书房后,李玉跟主子交代了一声,而后便掩门退了出去。
见她进来,弘历招呼道:“你先坐,我还得查阅一些条例。”
密睫半垂的他正认真的提笔记录着什么,今日这身绛色福纹袍褂衬得他丰神俊逸,一派清贵。
平心而论,弘历的相貌的确很出众,加之良好的教养和腹中的诗书造就了他异于常人的独特气质。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上,她很欣赏这样的男人,但若站在使女的立场上,她认为自己还是得理智些,不能对他抱有任何的希望和幻想。
收回飘飞的思绪,环视四周的书架,苏玉珊羡慕不已,“你这儿有好多书啊!我房中才只有一本。”
翻阅着书页的弘历随口闲问,“哦?什么书?”
“呃……”迟疑了一瞬,苏玉珊干笑道:“那什么……避火图。”
闻言,弘历将手中的笔放于双峰黄玉骆驼笔搁上,而后抬眸笑看向她,饶有兴致地问了句,“你看过?”
苏玉珊暗叹自个儿一时糊涂,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脚,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多嘴,面色发烫的她支支吾吾地道:
“昨晚她们把那本书塞给我,嘱咐我一定要看,我随手翻了两页,并未细看。”
她的耳尖明显烧红,弘历唇角微弯,笑意格外明显,“好看吗?”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苏玉珊不再羞涩,如实道:“画功不错,至于内容嘛!大概翻了一下,没细看,反正你没来,倒也用不上。”
她这话似乎在暗示些什么,“可是在怪我昨晚失约?”
摇了摇头,苏玉珊心平气和地道:“没来无妨,但您合该差人知会一声,昨夜我困得厉害,她们都以为你要来,不许我睡,让我等着。她们也不敢睡,就等着您来,伺候您洗漱呢!”
并非他刻意吊着她,实在是有特殊情况,“昨儿下午皇阿玛召我入宫,又留我在宫中用宴,宴罢宫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只好留宿于宫中,没法儿差人送信儿。”
听罢因由,苏玉珊不由啧叹,“皇宫的规矩这么严格的啊!就连皇子也不能例外吗?”
但见弘历正色道:“既是宫规,皇子们更该以身作则。唯有严格执行宫禁,方能保障皇宫的安全。”
默默听着他的话,苏玉珊不由自主的歪着小脑袋,杵着下巴,望向他的眼中写满了好奇,“那这些年就没什么特殊情况,会在晚上开宫门吗?”
“若有紧急军情,可以破例开门,毕竟军情重如山。”
原本他想查阅一些律例,可苏玉珊那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她的问题一个连一个,问的角度都很清奇,弘历听来只觉好笑,十分有耐心的一一为她解答,浑忘了正事儿。
闲聊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是李玉叫她过来的,遂问弘历找她有何事。
自书桌前站起身来,弘历行至她跟前,在圆桌前坐下,“昨晚我失约,未免你胡思乱想,我得跟你解释清楚。”
原来就为这事儿啊!“那你大可让李玉传话即可。”
传话是简单,但弘历总觉得不太妥当,“我没能履行承诺,得亲自跟你讲明方显诚意。”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苏玉珊哪好意思责怪他,“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特殊原因,可以理解。”
她的神情一派无谓,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弘历却觉得有些事必须得趁早,“今晚我一定去陪你。”
啊?又来?苏玉珊真是怕了他这句话,“四爷您还是别许诺了吧?万一皇上又召你入宫呢?”
“哪有那么巧的事?”拍了拍她的手,弘历安慰她放宽心。
骤然被人触碰,苏玉珊浑身一颤,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想将手抽回,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那葱白的指节纤长匀称,触之细腻柔滑,弘历拉着她的手指轻抚着,静静的感受着那柔弱无骨的触感,
“放心,今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晚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她可从来没报什么希望啊!苏玉珊心里苦,却又不敢明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四爷您应该挺忙的吧?我就不在这儿打搅您了,先行告辞。”
不过是拉了一下手,瞧她吓的,弘历笑应道:“好,你先回,我忙完再去。”
福了福身,苏玉珊往外走去,行至门口,她又停步回头,“四爷,我想在这儿借本书,打发光阴。”
弘历无谓摊手,“随喜。”
于是苏玉珊去往书架边挑选,对于古书她不甚了解,于是她选了本宋词和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而后回往听风阁中。
回去的路上正巧偶遇两名女子,瞧那一身锦衣的打扮,她猜测这两位应该也是府中的使女。
常月在旁提醒道:“红衣那位是岚格格,绿衣是富察格格。”
苏玉珊记得乾隆将来的原配皇后也姓富察,但那位可是嫡福晋,眼下这位是使女,使女为妾,顶多抬为侧福晋,断然不可能成为嫡福晋,那也就是说,她们只是同姓而已,并非同一人。
她也不晓得弘历是否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