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小宗师高手便是小宗师高手,以一人对战两百余骑的军阵,在气势上竟然是全然不落分毫。
手中赤鼎剑宝光烨烨,绽放出从不曾有过的神兵锋芒,如果不出意外,这已然将会是空山于此人世的诀别之战,他再不会保留丝毫实力。
这十几年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日子他早已经过够,最后这一捧火能够烧多高便烧多高,能够燃多大便燃多大,若有一山挡我,我便焚山,若有一海阻我,我便煮海!
空山撒腿狂奔,竟然是与那百人的骑阵发起了对冲,这蛮横的姿态即便是那些与他相交的知己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在所有人看来空山一直都是一个处事谨慎,步步为营的人,纵是有十分的气力,与人交手也最多只会出七分,剩下的三分便是有保命之用。
骑将挥动手中战矛,指挥所有黑甲铁骑发动冲杀。
黑色城镇里的城卫军,那可都是从大秦边境抽调组成的精锐骑卒,无论是哪一个,那都是在一场场的生死冲杀中,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一但听到主将号令,那便只有一往无前,无论前头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哪怕明知是鸡蛋撞石头,亦是义无反顾。
既然两方都是不留退路的硬拼,那么这战局注定将会是无比惨烈的。
双方相距还有十步之时,空山猛得停住身形,以右脚为中心,身形前冲,与地面几乎只留一线,手中赤鼎剑一剑荡出一个剑弧。刹那间,前排五头坐骑直接马蹄炸裂,摔砸在地上,被后边来不及减速的同袍在地上连人带马踏成了肉泥。
一剑起势,再无停顿,空山有如一只疾速旋转的陀螺一般,疯狂得在原地以刚才的那种方式收割马足,对于骑兵来说,坐骑就是他们的腿脚,没了腿脚,便少了战力,至少想要再追击别人,就要困难得多了。
一波冲杀,前队的一百骑中,有近二十骑被空山斩落下了马,不过却也是对空山形成了前后包夹的态势。
空山站定身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肩膀上刚刚在战阵冲过,被一个骑卒扎了一枪,嘴角微微上扬,这人力终究还是有尽头的,面对这样的百骑冲撞,想要保证自己毫发无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是有罡气护体,但是这罡气运转也是与那吐纳一般,有个竭尽的时候,如果稍稍放松,那便会露出破绽。
一气吐尽,换上一口气,空山仍然是神彩奕奕不见颓色,手中赤鼎剑一扬,朝着阵前的将官喊道:“再送二十骑来斩杀。”
如此狂妄的言语如何能够不激怒这些大秦边官的悍卒,一瞬间前后两边战阵的所有骑士都是杀机勃发,就连他们座下的战骑也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一个个不停得踢踏着马踏,打出长绵的响鼻,随时准备撒蹄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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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官脸色冰冷,伸手摸向腰间的乌黑铁面具,将之摘下,沉声喝道:“覆面!”
铁甲覆面那是铁骑死战前的一个仪式,不知从何时何地传起,秦国最强铁骑每逢死战,必要以半张铁甲面具遮面,传说这是要将灵魂献祭绘远古伟大的兵神,以求换来战无不胜的军魂,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那都是一份祭品,献祭成熟,兵神便会降下胜利。
或许真的是得到了兵神的庇佑,大秦的铁骑自一百年前崛起开始,至今大小经历千百战尚未有一场败绩。
一百八十余铁骑齐刷刷得同时拉下铁面具,覆于面上,原本不同的面具在这一刻好像是化作了一人的千百分身,整个地荒原之下,隐隐间仿佛真的降临下磅礴的战斗意志。
空山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肩骨,立定身形,这一次他不准备再主动进攻,而是要画地为牢,在这身周的十步方圆为战,他本就没有想着要活着离开这儿,所为的不过是给自己的徒弟们,朋友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多消耗一些敌人而已。
将赤鼎的剑鞘抛出,抛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此举于剑客而言意味着,此剑再无归鞘的准备。
“死战!”铁骑将官一甩马的缰绳,提起战矛便带头发起了冲锋。
百人在同一时间呼出:“死战。”
紧接着就是怒马狂嘶,军卒咆哮,前后双阵一百八十骑,同时朝前立于包围圈中心的这个男人发起进攻。
赤鼎剑挥起一片雪亮的剑花,几乎每一剑起,每一剑落,都会有马匹或是骑卒被斩杀,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再没有用出腰斩这种残忍的手段,每一剑都是封喉而过,一剑毙敌,不给对方留下一丝痛苦。
于剑者而言,这是杀戮之下留存的最大传递。
空山真的再没有走出十步距离,只在这个范围之内左右出剑,身若惊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垒起了一尺多高的尸体。
不过在马蹄的往返冲踏之中,无论是战马还是骑卒,只要是倒地,他们的血肉都会被踩得四分五裂。
空山的情况却也是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小宗师的气机再如何的雄浑,却也难敌如大浪东涌的巨浪一般不停冲杀而来的骑阵。
先是被两个骑军校尉以精湛的枪术,在他的手臂和肩头各自扎下了一个血窟窿,继而在一气衰竭,新气未生之际,他又是被一匹战马当胸一撞,直接将他顶飞了出去十丈远。
口鼻之中满是溢血,那模样说不出的惨烈,然而他握剑的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