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都是大周官员,禹王鼎的意义他们比谁都清楚,若以价值来说,天下间再无一物能与其比肩。九鼎,则为九州,就是整个天下。
鼎重几何?天下有多重,鼎就有多重。众臣几乎是屏主呼吸,细细打量着铜鼎上哪精美而古老的纹路。
“没想到,太孙殿下竟送出了如此重的贺礼。”
“不用看了,今年的头筹又是太孙殿下了。”
“可不是么,遗失了数百年的国宝都能找到,不论价值如何,光是这份能耐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国宝啊!难怪会放在最后一个压轴出场。”
“不对啊!这不是压轴,本官若没记错,这只是第十九份贺礼,后头还有一份呢。”
“王大人,你在开玩笑吧!还有什么能比禹王鼎更贵重的?这就是最后一份,你记错了。”
“也是,该是记错了。”
不能否认,禹王鼎很贵重,但作为皇帝而言,姬重却并未表现出任何事态行为,他淡淡地笑着,颔首道:“启运何在?”
“陛下有请太孙殿下上前问话。”身后的王礼大声重复道。
姬启运从后桌走出,上前跪拜。“孙儿拜见皇爷爷。”
“恩。”姬重一脸慈祥,和蔼笑道:“启运,皇爷爷问你,这荆州鼎你是如何寻到的?”
姬启运垂着脑袋,有条不紊地说道:“九鼎乃是国之重器,数百年前因宫廷有变而失落两座,孙儿蒙受皇爷爷厚爱,自被立为太孙开始,便从未有一刻忘记要将九鼎重新集齐。此番也是机缘巧合,外加刑天目费心帮助,这才有幸寻回一座。本想立刻呈献皇爷爷,但孙儿思虑再三,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寻个重要场合放能送上,故而挑了皇爷爷七十大寿之日,孙儿仅以此物,祝皇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很好,你此番孝心,皇爷爷记在心里了,你退下吧。”
姬启运脑袋垂得很低,除了表示恭顺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掩饰自己兴奋的情绪。他可以想象皇帝此刻会有多么激动,立下了如此大功,不怕皇帝不在众臣面前狠狠表扬自己一番。
哪知等了半晌,就等来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姬启运愕然抬头向姬重看去,他面色依旧平淡,仿佛这禹王鼎还比不上天智的一副丹青。
心中极为失望,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用力叩首之后,姬启运耷拉着脑袋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面对满桌饭菜,却再难提起丝毫食欲。
所有人都想错了!禹皇鼎失而复得,姬重高兴不假,却远没到让他兴奋的程度。
原因有二。
其一:禹王九鼎,意义并非在于鼎,而是“九鼎”,缺一尚且不可,更何况缺少的还是最为重要的豫州鼎。九鼎不齐便毫无意义,无非是从少两个变成了少一个,值得高兴,不值得为此兴奋。
其二,禹皇所开创的大夏王朝,国祚实在太短了!与大周相比简直如同转瞬即逝的火光一般,凑齐九鼎才算是正统?放屁!在姬重的心里,大周在各个方面都早已超越了大夏。禹皇?比起太祖皇帝姬发,根本不值一提。夏朝国祚不过区区四百七十一载,而他的大周,立国至今已有两千多个年头,而且此刻正是如日方天之时,大周还会在他姬重的手中,千秋万载地传承下去。
大周历代皇帝所用的国玺,才是真正的正统!所以姬重根本不需要以人为铸造的东西去印证大周的地位,想让他激动兴奋?除非上天降旨才行。
皇帝渴望受命于天,但却不屑受命于人,哪怕这个人是第一个王朝的开国之君,也不能接受!
众臣那少见多怪的模样虽让姬重稍有不满,但禹皇的面子多少要给一些,想了想,也不出声喝止,待他们兴奋劲过了之后,姬重才微笑道:“礼物朕都收下了,心意朕也领了。但说句实话,今日的献礼,让朕多少有些失望,除了明诚所献的天龙显圣图和太孙的禹皇鼎,大多都是黄白之物,没什么意义。。。”
台阶下的孙怀礼偷偷向姬重打了个眼色,轻声说道:“陛下,献礼还没完呢。”
“啊?”姬重愣了愣。“还没完?”
禹皇鼎都送出来了,虽然他并不怎么看重,这东西的价值是摆在那里的,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禹王鼎更贵重的?“那就送吧。”
孙怀礼闻言,又向远处打了个手势。
紧接着两位司礼官搬着一个颇大的方盒子蹒跚地走了上来。“鸿胪寺少卿,姜云敬献天下至宝一盒。”
“噗!”
“噗噗!”
司礼官话音刚落,离得比较近的几位大臣当场就没忍住,嘴里的酒喷了身旁之人一脸。
草!天下至宝?你也敢起这个名字?
百官愣了,姬重也愣了。“天下至宝?好大的口气,这是何物?”
司礼官尴尬地笑了笑。“启禀陛下,这玩意的名字,就叫天下至宝。”
“。。。”姬重呆愣半晌,扯着嗓子问道:“姜云何在?”
姜云早就注意着呢,眼瞅着自己的礼物终于给搬了上来,还是压轴登场,可把这厮美坏了。听闻皇帝传唤,他立马站起身,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陛下,臣在这里。”
“这究竟是何物?”姬重指着那方盒子问道。
“宝贝啊!”
“朕问的是里面是何物?”
“里面?”姜云挠了挠头,本能回道:“火药啊。”
“放肆!”孙怀礼登时就跳了起来。“陛下大寿,你送火药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