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自小便是她爹楚侯爷带大的,经过了这么多年,培养成了一位“知书达理”的京都才女,背后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几乎是无人知晓。
她娘去得早,楚怀玉这些年在楚侯爷雷厉风行的教导之下成长起来,也当真是实属不易了。
因此,这些年来她很是缺少母爱,母亲留给她的这一对儿上面镶着上好翡翠的金钏子,便是楚怀玉对母亲的全部念想了。
路遥想了想,若非是逼不得已,想必这位楚小姐是万万不会拿这金钏子出来当掉的。
而且那人向来心高气傲,自视清高,出现了商号亏空这种事情,是万万不会去求路遥和顾琮远的,为了防止丢人现眼,想必她也没有回侯府去哭诉。
所以,才造就了今天这个尴尴尬尬的局面。
路遥一时之间又是无语又是无奈,道:“老板,你也不必咄咄逼人吧?你瞧楚小姐像是差钱的样子吗?这好歹也是人家母亲的遗物,你这样坐地起价,拿着这金钏子难道就感到心安理得了吗?”
那当铺老板当真是冥顽不灵,他摆手道:“哎!少给我打亲情牌那一套,我就是唯利是图,我就是无奸不商!”
“我可没见过你这么鸡贼的商人啊!”路遥缓缓抱起了胳膊,饶有兴致的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那人。
楚怀玉原本被人气得就要掉眼泪了,但是瞧见路遥主动上前去帮自己讲话,不由得有些微微的惊讶了。
“哼,既然你们那么想要,这十倍的价格,想必对侯府的大小姐也不成问题吧?本就是我们两个人做买卖,既不用将侯府牵扯进来,又不用将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老板诡异的瞧了一眼路遥,显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你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吧,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这可有的是人要买嘞!”
楚怀玉有些踟蹰,她第一次慌张了起来,捏着衣襟道:“要!这钏子我当然要了!”
“只不过,老板,我手上的确没有那么多的金子,若是直接回到侯府去取,我家人岂不是全都知道了?”她哭腔道。
老板撅了撅嘴,很是不屑的道:“你不是琮王妃吗!琮王殿下又不差钱,你去找他要啊!”
这当铺老板就知道楚怀玉是一个不受宠的,又知道楚怀玉为了脸面和不被楚侯爷训斥,是断然不会回王府和侯府的,于是态度变得趾高气昂的起来,当真不知他牛气个什么劲儿。
“可是……”楚怀玉一时之间无比自卑,她鲜少会有这种情绪产生,毕竟一个自小到大养尊处优的人,很少会有被人打压的时候。
谁知如今竟然在这小小的当铺掌柜面前,卑微成了这副模样。
楚怀玉缓缓涨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路遥禁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当铺老板很是不满的瞧了她一眼,“哦,我知道了,你也想买这金钏子是不是?价格好商量!”
老板贱兮兮的搓着手。
“我是笑你谎报市价,还在这里狗眼看人低,作威作福不知好歹。”路遥风轻云淡的看向了那人,可别忘了,她是做什么的,遇见这种事情,又岂会理亏?
“嘿!”老板不爽了起来,他那样貌便生得肥头大耳、一脸凶相,掐腰的时候更是显出了几分要打人的气势来,“你是谁啊就在这里多管闲事!你是她亲戚?亲戚正好,来替她把钱付了!”
楚怀玉也怒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早知道当初不来你这个黑店当东西了!真是无耻!”
让大小姐给狠狠啐了一口,老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换了一种气人的方式,开始自由自在的畅想未来了:“哎哟,我就是无耻怎么样,我就是黑店怎么样!”
他从小袋子里取出了那金灿灿的钏子,上面的宝石也在熠熠生辉,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哎哟哟……真的我的小宝贝。”他缓缓用绒布擦拭着那金钏子,道,“等到卖出去这个,我飞黄腾达了,便不做当铺生意了,前去开一个商号,整日看着银子入账便是!”
楚怀玉被人给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然而路遥却是平静至极,她缓缓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令牌来,正是同福商号的令牌,道:“你想开商号?不如先问问我。”
老板瞅了一眼,顿时脸色一白,揉了揉双眼又看了过去,这才定睛,脱口而出一句:“妈呀!同福商号!”
他又抬起头来,将路遥仔仔细细给看了一遍,才惊讶的道:“你是路遥!”
“正是正是,原本只是想得瑟一下我同福商号的赫赫威名,没想到你连我也认出来了?真是不赖。”她慢条斯理的看着那人笑道,“即便是当铺,要用好几倍的价格来赎回这金钏子,也是破坏了行情,你难不成想和我同福商号对着干吗?”
她的笑容即便是温和甜美,恰到好处,但是看在荡铺老板的眼里,总是有几分瘆人的。
路遥一字一句的慢吞吞的说道:“我不阻止你,请你随意。”
当铺老板是个聪明人,他自知惹不起同福商号,更加惹不起琮王二殿下最宠爱的这个女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会儿,终于想清楚了。
他换上了一副嘴脸,讨好似的对路遥道:“原来是同福商号掌柜的,失敬失敬了……”
路遥下巴一指他的手,道:“金钏子,原价给她。”
这东西可是上好的,市面上只怕是再也收不到第二个了,而且那上面的翡翠当真是